顾知安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化成了一柄利刃,悬在了顾青峰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这样咄咄逼人的顾知安,先前散去的那股刺骨寒气再次来袭,从脚底板儿一路蹿上脑门,冷得他连打三个寒颤。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做过这种事,你这般诬陷亲爹,又意欲何为?”
不得不说,顾青峰还是有些急智的。
顾知安不欲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原本她也没打算用这件无凭无据的事来压死顾青峰,时日尚早,来日方长。
“送客!”顾知安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顾青峰一眼后,转身回到石桌边坐下,琅乔走了过来,板着圆圆的脸朝顾青峰和无尘子道:“二位扰了我家小姐清静,请速速离开。”
琅乔生得圆润可爱,笑起来时格外讨喜让人心生近意,可她这一板起脸来,倒也像模像样,颇不好惹的样子。
顾青峰这些年在府里当惯了大老爷,甭管他在外头干着什么品阶的差事,上头有多少个顶头上司可以对他吆五喝六,可他回到府里,那就是绝对的王,除了老太太,没有人敢给他半分脸色看,此时被一个小丫头这样下脸子,他哪里受得了,正准备喝斥一番,一旁的无尘子先开了口,“顾大人,走吧。”
顾青峰一脸错愕地看着无尘子,以他这些天与无尘子道长的接触来看,无尘子道长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可以说是睚眦必报之人。顾知安不仅破了他的秘法,令他遭受反噬之苦,且当着面骂他是巫道,不给他半分好脸色,他竟一点也不生气?
无尘子哪管顾青峰心里想什么,朝石桌边埋头吃饭的少女深深看了一眼,唇角挂着浅淡的笑,转身离开。
待两人走远,红缨将院门关好,凑到顾知安身边,压低声道:“小姐,这道士看着很有几分古怪。”
顾知安看向自己那缠着纱布的手腕,想到原身记忆里的那一幕幕,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确实古怪,很邪门,往后见了他尽量绕开,别跟他有任何接触。”
红缨和琅乔齐声应是。
顾知安收敛心神,笑着说,“快坐下吃饭,菜都凉了。”说完对朝琅乔竖了个大拇指,“你这做饭的手艺太牛了,怕是醉仙楼的大厨都没你这手艺。”
琅乔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没有什么比劳动成果得到肯定更能让人开心的了,“小姐若喜欢,我往后天天给小姐做。”
顾知安立马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好好,我以后可就指望你过活了。”
主仆三人吃得欢笑得更欢,另一边的顾知念却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此消彼长’了。
顾知安好上一分,她就会惨上三分。
看着痛得在床榻上打滚的女儿,金春娘也是心疼得不行,正准备叫丫鬟去安澜院看看情况,却听见外头院里传来顾青峰的声音。
金春娘面上一喜,赶忙抓住女儿的手道:“念念,你爹爹回来了,他定将那小贱人给抓了来,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了,只要她死了,你就不会再受这样的苦。”
顾知安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化成了一柄利刃,悬在了顾青峰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这样咄咄逼人的顾知安,先前散去的那股刺骨寒气再次来袭,从脚底板儿一路蹿上脑门,冷得他连打三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