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料定金春娘不敢动手,她可是老夫人的人,金春娘虽为顾家主母,却也越不过老夫人去,是以根本不惧她,一面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一面用鄙夷的目光回望金春娘,慢慢开口,“夫人说我是狐狸精,说我勾引老爷,说我是烂货,瞧不上我。可是夫人——”她将系上儒裙,挺了挺傲人的曼妙身姿,笑得风情万种,“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年夫人是怎么当上这顾家主母的?夫人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金春娘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难堪与慌乱在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满眼的怨毒却与杀意。
成为顾家主母之前,她是个妾,是个趁主母怀孕爬床上位的狐狸精。做妾的时日虽然不长,却是她这辈子再难抹去的污点,她最恨有人提及当年那段往事。
而眼前这个贱人,不仅公然揭她伤疤,还胆敢与她作比较。
金春娘怒极反笑,身上的戾气倏的一收,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珠儿一眼,转身走了。
珠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还觉得自己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一会可得去老夫人那边说道说道。
顾知安总算知道命格不全和福运被夺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了。
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路莫名其妙就被绊倒,洗个澡都能把浴桶给洗裂了。
虽然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却也给她带来许多不便。
而原身记忆里,从前的顾知安运气可是好到爆的,出门随随便便都能捡到东西,少则碎银几两,多则珠玉成箱。除了不得家中长辈喜欢,原身好像无论做什么,都能顺顺利利。
两厢一比,她顿时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她也好想过一过出门就捡钱的日子。
“小姐,外头来了个丫鬟,自称是老夫人院里的,让您过去一趟。”红缨由外而入,站在顾知安身后,望着铜镜里面容娇美的少女,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叹,老天爷可真偏心眼,仿佛将所有美好都堆砌在了顾知安一个人身上。
顾知安刚绞干头发,已然困得睁不开眼,哪里还有精力再去和老太太斗法,随意挥手道:“就说我病了。”从昨儿穿过来到现在,她连眼皮都没合过,加上大量放血后造成的体虚气弱,她没晕过去都算意志力强悍。
红缨扶顾知安上床歇下,转身去打发院里等着的丫鬟。
长荣院
老太太坐在檀木雕花椅中,手里捏着碧玉珠串,一身深紫色蜀锦绣云纹对襟背子,领口缀着金丝缠玉纽扣,下着满绣叶纹马面裙,裙面隐有金丝浮光隐现,俨然京都城最时兴的贵妇装扮。
顾青峰坐在下首位,手里端着茶盏,有些神思不属。
老太太掀了眼皮扫向顾青峰,淡淡开口,“珠儿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既与她情投意合,便早些遣了人去提亲,莫误了人女儿家的名声。”
顾青峰忙忙应声,正要说话,丫鬟四喜走了进来,朝老夫人和顾青峰屈膝行礼,“老夫人,老爷,大小姐说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您,歇下了。”
闻言,原本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面容一厉,眼中凶光毕现,朝着四喜厉声道:“好大的派头,如今竟连我这个祖母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老太太怒极,正打算拿出祖母的排面,好好收拾那丫头一番,又有下人进来禀事。
“老夫人,老爷,门外有个自称玲珑阁掌柜的人来送礼,说是特意登门感谢小姐大义援手之情。”
顾青峰不解,“念念什么时候结识了玲珑阁掌柜?”
珠儿料定金春娘不敢动手,她可是老夫人的人,金春娘虽为顾家主母,却也越不过老夫人去,是以根本不惧她,一面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一面用鄙夷的目光回望金春娘,慢慢开口,“夫人说我是狐狸精,说我勾引老爷,说我是烂货,瞧不上我。可是夫人——”她将系上儒裙,挺了挺傲人的曼妙身姿,笑得风情万种,“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年夫人是怎么当上这顾家主母的?夫人与我,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