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那是不可能的。
顾知安依然站得笔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老太太若没准备我的早饭,那我就回去了。”
顾知安刚转身,一只茶盏就朝她后脑勺直直飞来。
琅乔眼疾手快,一把将茶盏打掉,滚烫的茶水和碎瓷散落一地。
顾知安回身看向朝她掷茶盏的老太太,眸光一厉,冷声质问,“莫非老太太忘了,顾家如今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说完目光在金春娘母子身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回一脸震惊的老太太脸上,继续说:“还是说,老太太管了几年我娘的嫁妆,就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你的私产了?”
偏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老太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顾知安的手急颤着,正要开口训斥时,一位丫鬟走了进来,瞧着屋里诡异的气氛,声音弱弱道:“老夫人,饭摆好了。”
顾知安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也懒得跟厅里这些人废话,扭头朝琅乔吩咐,“老太太喊咱们来吃饭,咱们总不能空着肚子又空着手走。”
于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琅乔用了两个大食盒,将桌上丰盛的早点装了大半带走。
直到主仆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荣院,老太太才回过神来,气得老脸通红,指着金春娘就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目无尊长,不识礼数,口出恶言,行止粗鄙,简直不堪入目,这样的人,怎配做我顾家的大小姐。”什么玩意儿,还敢掂记顾家家产,何氏带来的,那就是顾家的。
金春娘原本憋着气,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立马换上一副凄苦的模样,拿帕子擦着不存在的泪,“母亲,媳妇是继母,哪敢真的下手管她,这传出去,又要说媳妇苛待继女了。别说是媳妇我,就是老爷,昨儿也差点被她身边的丫头给打了。母亲您说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理,做女儿的竟敢跟父亲动手,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顾家的脸可往哪搁呀!”
老太太听闻自己的宝贝儿子竟受了这样的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去,传我话,将大姑娘送去慈庵堂,让她好好修身养性,学学何为孝道,何为长幼尊卑。若学不会,这辈子都别出来。”
金春娘自是领命,老爷只说不能弄死这小贱人,却没说不能让她吃苦头。
金春娘带着顾知礼刚走,一旁的桂妈妈赶忙将丫鬟们摒退,凑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老夫人,您太冲动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冒火的嗓子眼刚好受些,听了这话又是眉头一皱,“怎么?”
“老太太,您这是中了夫人的计了,昨晚老爷说的话您都忘了?夫人这分明是想借着您的势去打压大姑娘,到时惹怒了老爷,她便将事情一干二净全推到您身上,以她的性子,肯定要添油加醋一番,到时老爷和您不得生了嫌隙?”
老太太这会也回过味来了,昨晚青峰确实跟她说了大丫头的事,说是情况有变,让她暂时不要动这丫头。刚刚被金春娘一激,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你赶紧去,把人拦下,顺便告诉那死丫头,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没事不要往长荣院来。”说完似又想到什么,再次开口,“告诉金春娘,我身子不利索,让她来长荣院侍疾。”
金春娘哪里知道,还不等她出手对付顾知安,她在顾府的好日子就已经到了头,这会正一脸得意的教导儿子:“礼儿,你往后可要多往你祖母身边凑,知道你祖母手里有多少田铺银钱么?”
跪?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