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炎。我刚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也给他送了请柬,人已经到前厅了。”
荣王妃猛的抬眼,冰冷的目光落在荣王脸上,眼眸深处是无尽的失望。
荣王心口微痛,负于身后的指尖微颤,艰难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荣王妃的眼睛,声音略显干涩道:“你别误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霖儿。”
荣王妃突然笑了起来,本就娇艳夺目的脸更因这笑容艳光四射,只眼里的冷意只深不浅,“究竟是为了霖儿,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有数。”
内室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好一会儿后,荣王妃才开口,“王爷先出去吧,我会让人将你要的东西送去给你,往后这甄兰院,王爷莫要再来了。”说完转身,背对着荣王,似是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
荣王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嘴唇几番蠕动,终是没说出半句话来,最终默然转身离开。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荣王妃已然泪流满面。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时李嬷嬷快步进来,瞧见王妃这般模样,也跟着难过起来,“王妃,莫要伤心了,不值当。”
荣王妃也知不值当,可这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掉,她也无法可施,只得一边拿帕子压着眼角,一边伸手从妆台下边的一个暗阁里取出一书貌似有些年月的信封及一块月牙形状的玉饰,一并交给了李嬷嬷,“你将这两样东西送去给王爷,旁的无需多说。”
李嬷嬷是随王妃从南阳侯府陪嫁来的老人,自然知道这封信和那玉饰是何物,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急声问:“王妃,这可是大夫人给你的保命之物,你怎么——”
荣王妃苦笑,“若霖儿的腿保不住,我要这保命之物有何用?将这东西给他吧,不管他另打了什么主意,只要他还有一丝良知,便该为霖儿求来神医。”
李嬷嬷闻言深叹一息,摇头不再言语。
此时荣王妃情绪已稳,想到这些当年从侯府跟她过来的老人,便开口问:“张嬷嬷如何了?”
李嬷嬷摇头,“我早上去瞧过,人还没醒,大夫请了许多,都说无用,只让准备后事。”
眼见王妃的眼眶又红了,李嬷嬷赶忙又道:“不过我听李管事的意思,二柱子一早就去请一位什么女大夫了,说是医术十分了得,说不定能有一线转机。”
这话说出来,别说荣王妃不信,就是李嬷嬷自己也不信的,急风是怎样的凶症,她们又怎会不知,就算侥幸活下命来,也是或瘫或痴,还不如一命呜呼,一了百了的痛快。
见荣王妃不再说话,李嬷嬷便拿着信和信物走出内室,另唤了丫鬟进来伺候。
另一头,顾知安被李二柱引到一间偏僻的小院里,这小院虽小,收拾的却十分整洁,可见住在这院子的主人平日没少花心思。
“你们一家子能在荣王府有个独院住,可见地位不低。”顾知安朝身前引路的李二柱笑道。
李二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母亲是王妃的乳母。”
原来是乳母,难怪地位颇为超然的样子。顾知安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跟着李二柱进入屋内。
原本守在床边的李管事听见声音赶忙起身,见到儿子带来的女大夫竟如此年轻,愣了一下,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顿时烟消云散。
连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疾症,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小姑娘,又有何能?
“谁?”荣王妃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