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炸了毛,尖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
何老太太冷哼,“你不同意什么?是不同意我带走安儿,还是不同意我带走属于安儿的嫁妆?”
顾老太太眼睛转了转,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忙道:“安儿是顾家人,她姓顾,是我们顾家的骨血,怎能由你带走?这不合规矩。”
“规矩?”何老太太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竟会将女儿托付给这样一家人,只道那顾青峰模样生得好,又做得一手好学问,还是新科进士,想来定是个知礼守信的好儿郎,她这才忍着不舍将女儿送到京都来,希望女儿在远离江南那处伤心地后,能寻得一个好归宿。
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不仅没让女儿走出阴霾过上好日子,还葬送了女儿的性命,差点连外孙女都折进去。
“外祖母,您怎么了?”见何老太太突然一脸悲戚的模样,顾知安赶忙将老人扶住。
何老太太摆手,温声回,“我没事。”
言罢再次转目看向顾老太太,冷厉的目光将顾老太太盯得后背发凉。
“从前的那些旧事我不想再提,你们苛待安儿是事实,侵吞安儿嫁妆也是事实,若不想我拿着嫁妆单子去府衙敲鼓,你们最好乖乖将我当初存放在这里的嫁妆如数奉还,否则——”她一声冷笑,“你儿子的官也不用再做了,你们就等着回老家种地吧。”
顾老太太根本没想过何婉婉带来的嫁妆还有还出去的一天,也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当即站起了身,指着何老太太就骂,“你个老虔婆,送个破鞋给我儿当正房夫人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来要嫁妆,我告诉你,没门。”
啥?破鞋?
顾知安的脑中噼里啪啦闪过无数想象,一出狗血剧瞬间成型。
何老太太冲上前就要去撕扯顾老太太,“你个死老太婆,你说谁是破鞋?你有胆再说一句试试。”
顾老太太现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仗着这是在自己家,下人们都向着自己,量那老太婆也碰不到自己分毫,便扯着脖子喊,“说的就是你那不要脸的女儿何婉婉,真当老娘什么都不知道?她嫁进我们顾家时就已有了身孕,顾知安就是个野种,老娘心善,顾着你们何家几分脸面,这才没有揭开这遮羞布,你还当别人都不知晓?想要瞒天过海是吧?”
怒极之后,何老太太反而冷静下来,冷冷一笑,“既然你偏要揭开这遮羞布,也无妨,叫你儿子过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我何家有没有欺瞒你们顾家分毫。”
顾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脑子瞬间清明起来,想起青峰当年告诫过她,这桩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许提,那时青峰的脸色很平静,不像是刚刚知晓妻子与外人有染时的愤怒模样,难不成真有内情?
见顾老太太不吭声,何老太太催促道:“怎么?不敢叫?”
顾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炸了毛,尖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