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荣王妃先前只有几分的怀疑,现在算是彻底坐实了。
今儿太后娘娘以头疼病犯了为借口,先是向她打听治好霖儿腿伤的女大夫之事,后又提出让那女大夫进宫给她瞧头疼病,她当时就有些怀疑,以太后娘娘多疑谨慎的性子,她绝不会随意让一个宫外的大夫给她瞧病。
眼下人找来了,她却不提诊治的事,聊起人家的终身大事来了,显然是另存了心思的。
皇太后要聊天,顾知安哪有拒绝的资格,只能恭恭敬敬的陪着聊。
可越聊她越觉得有些怪,皇太后聊天的主题可谓是天马行空,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根本没有主题可言,有些强行尬聊的意味。
且皇太后脸上明显挂了疲色,几句话的功夫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却始终强撑着尬聊,显然是在拖延什么时间。
大半个时辰后,有宫女进来禀事。
“太后娘娘,楚将军在慈福宫外求见。”
皇太后脸上的疲色一扫而空,立马来了精神,“他来做什么?”
“楚将军说,先前受的暗伤有复发的迹象,需立刻请顾小姐为其医治,已经禀了皇上。”
皇太后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即笑道:“既如此,顾小姐便快些去吧,莫误了楚将军的伤势。”
到了这时候,若还不明白事情原由,顾知安就白活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用来试探楚元炎的局。
她被带进皇宫,根本不是来给皇太后治脑子的,而是用来引楚元炎这条蛇出洞的诱饵。
自今日起,在皇帝眼中,她就是和楚元炎一条船上的人,且直接成为了楚元炎的软肋。
顾知安自然不会高兴,心里有了情绪,表情控制的再好,多少也会流露出一二分。
皇太后多精明的人,自是一眼看穿,待人离开后,面上的假笑便冷了下来,扭头朝荣王妃道:“不管此女对霖儿有多大的恩情,往后你们离她远着些。”
荣王妃垂眸应是,掩住眼底的讥讽之色。
慈福宫外,楚元炎身着绯色官袍,身长玉立,气度非凡,一双远远就将她锁定的俊眸中满是焦色。
顾知安胸腔内的怒火与恼恨在见到这样一双眼睛时,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待走出慈福宫,引路的宫人被楚元炎挥退后,顾知安这才开口说话,“你巴巴的来这干什么?”说着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眸里却没有埋怨,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万般情绪。
楚元炎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你在这里,我自然要来。”
简单的话,语调也那么无波无澜的平顺,可听在顾知安耳中,却带了一股子缠绵悱恻。
向来坚如磐石的心,突然之间有了一丝悸动。
“你可知后果?”顾知安侧头看他,午后的阳光被路边的夹竹桃叶切碎,碎光落在男人冷俊的眉宇间,眼眸如乌玉,幽沉似海。
男人停下脚步,侧身与她相对,面上依旧无波无澜,只一双俊眸带着柔柔笑意,直直望着她,“无论什么后果,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
顾知安觉得着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有点不符合常态,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有点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