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战壕里,堆满了尸体,虽是夜晚,却也能凭借淡淡月光看清那些尸体身上穿的衣裳,外甲已经被剥去,露出里头染了血迹的暗青色布衣,正是他们东离军配发的军衣。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呜呜的哭出声来,因为在那战壕里,有他的亲兄弟。
也有人回了神,朝发愣的几个将领喊,“将军,咱们营地那里边有动静。”
几位将领猛的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此时云州城外的营地里,他们只留下万余人。能悄无声息地杀掉八千多人的队伍,再悄无声息地杀掉万人队伍又有何难?
在这一瞬间,他们胆怯了,连回头去看一眼营地的勇气都没有。
“撤,撤回大营。”不知谁喊了一声,立马便得到了几位将领的回应,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连夜逃离云州,一路上什么城池都不敢靠近,更别说进城搜刮粮草了,愣是饿了三天才赶回到大营。
而此时京中收到的消息却是十日前的。
“云州被围?”太子拿着军报细看,眉头紧锁,又扭头去看挂在墙上的地图。
兵部尚书一脸痛心,长叹了一口气道:“收到消息时,距离云州被围已经过去了七日,现下怕是已经——”
夜苍澜将折子摔在案上,冷声问:“云州驻军为何会突然调走?”
兵部尚书自然是查清了这桩事才进宫来的,当即道:“据臣所知,乃是知州宋善年与南骊扶鸢郡主合谋所为,虽说宋善年和扶鸢郡主已经伏诛,可云州城中只有两千城卫,怕是早已破城。”
夜苍澜握紧拳头,狠吸了几口气才稳住胸中怒火,又问:“宋善年和扶鸢是如何伏诛的?”
兵部尚书却摇头,“说是路过的义士所为,身份不知。”
夜苍澜又看了眼地图,朝兵部尚书问:“从剑州调兵支援可行?”
兵部尚书想都没想就摆手,“万万不可,剑州驻军也不过三万余,若再调兵,怕是两头都顾不上,损失会更大。”
说白了,就是剑州比云州更富庶更重要,宁可损失云州,也绝不能失了剑州,他还正琢磨从哪里调些兵去剑州呢。
夜苍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更难受。
“云州百姓也是大晋子民啊!”夜苍澜叹息
商议了许久,太子提议调兵之事,不仅兵部尚书不同意,左右丞相也不同意,可以说,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同意。
于是这个小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调兵之事也同样不了了之。
朝臣们刚退下,头疼的夜苍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皇后便带着人过来了。
见儿子憔悴又烦闷的模样,皇后也是忧心不已,亲自端了参鸡汤给了,“澜儿,国事重要,你的身体也重要,莫要熬坏身体。”
夜苍澜点头,接过鸡汤喝了一口便没了胃口,搁置一旁。
皇后在他身边坐下,温声问:“先前母后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夜苍澜直接摇头,“母后,儿臣上次就说了,儿臣不愿。”
长长的战壕里,堆满了尸体,虽是夜晚,却也能凭借淡淡月光看清那些尸体身上穿的衣裳,外甲已经被剥去,露出里头染了血迹的暗青色布衣,正是他们东离军配发的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