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打量着眼前貌似一脸恭敬的李管事,见其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细棉长袄,头戴孺冠,似是读书人的打扮,走路的姿态却又似常年习武之人,一张脸带着笑,眼睛却满是探究,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带来的东西上。
楼玉淡淡一笑,朝李管事点了点头,道:“此去江南公干,这位是顾小姐,此行主事之人。”
李管事面露惊讶,立马朝着顾知安拱手行礼,“哎呀呀,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恕李某眼拙,不知顾小姐可是河东顾氏?”
顾知安对李管事这种明目张胆的打探行为很是不喜,不过想到要与对方同船三日,便暂时压下火气,微微一笑,“并非,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李先生认不得我也属正常。我们人多,此去钱州,路上有劳李先生照拂了。”
李管事赶忙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人多有人多的好处,起码在遇到水匪时,咱们人多底气也更足些不是。”
顾知安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说的是!”
寒暄过来,李管事便让人带顾知安等人去客舱,因他们人多,除了顾知安和红缨琅乔三人睡一间舱房外,其余人都是七八人或十几人挤一间舱房,这还除去了轮流值守的人,否则根本住不下。
船是楼玉找的,顾知安并未参与,此时见过李管事,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将楼玉叫到一边细问:“你与这李管事是旧相识?”
楼玉摇头,“称不上旧相识,只是在京中时见过一面,他是溧阳侯的亲信,溧阳侯的许多产业都是托他管着,算是溧阳侯手中十分得力之人,我们在一次酒宴上见过一回。”
“那是你怎么在这码头遇上他的?”顾知安问。
楼玉回忆了一下,“我正午时到的码头,当时他正在码头上指挥着手下搬运货物上船,我一开始没瞧见他,在我询问别的船工时,他主动找上来的,与我打招呼,我便顺口问他此行目的地,他说去江南出货。”
顾知安想了想,有些疑惑,“船工搬货,需要大管事亲自看着?我看他手下蛮多得力之人。”
楼玉这时也回过味儿来,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那李管事是故意在等我?”
顾知安道:“有这种可能,咱们出门在外,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楼玉深以为然,当即暗中吩咐下去,让兄弟都警醒点。此时再换别的船已经来不及了,至少要耽搁一天时间,甚至更久,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只装半船货的大型商船,还是去江南的。想单独包一艘船那更不可能,至少得提前七天才能订到,就是拿出皇帝的圣旨来,人家码头也寻不出一艘立马能用的空船。
所以他们决定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船舱尽头的一间舱房外,李管事站在舱房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当即弯身钻了进去。
此时舱房里已经坐了两人,见李管事进来,当即朝他招手,“都上来了?”
李管事在一张小方桌后坐下,轻轻点头,眉头却蹙着,“都上船了。”
“共有多少人?”坐在李管事对面的圆脸男人问。
李管事道:“加上楼玉,一百零六个。”
瘦长脸男人一听便吸了口气,“这么多?”
圆脸男人却一脸不在意的挥手道:“再多人又如何?这可是大阳河,在水上,他们再多人还能斗得过我们?”
顾知安打量着眼前貌似一脸恭敬的李管事,见其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细棉长袄,头戴孺冠,似是读书人的打扮,走路的姿态却又似常年习武之人,一张脸带着笑,眼睛却满是探究,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带来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