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收回手中的望远镜,她已经看到了。
“按计划行事。”
楼玉点头,悄然退出舱房。
外头很快传出打斗的动静,动静并不大,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几乎是刚刚开始,便马上就结束了。
船工们换成了自己人,李管事则被押到了顾知安面前。
“又见面了,李先生,这一次你们溧阳侯可会亲来?”
李管事冷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李某便痛痛快快的来,何必扯些有的没的。”
“到了这时候还嘴硬呢。”顾知安笑笑,失了问话的兴趣,本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什么,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堵上嘴,别让他寻死,他可背着谋反的罪名呢,现在死了岂不便宜,还需将他押回京都,请殿下定夺。”
李管事面色一变,正要张嘴申辩,嘴又被一团臭布给堵了,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神。
看刚刚那架势,楼玉这厮似是早有防备,若事败,牵扯出侯爷,还真有可能定他一个谋反的罪名。
谋反是大罪,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他自己死便死了,权当尽忠,可他的儿子,他那才三岁的孙儿,要怎么办?
他不断发出呜呜声,可惜已经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
一刻钟后,外头刀剑相交之声再起。
顾知安起身,再将三十万两银票用油纸包好再用油布包,最后绑在身上,套上外衣,背上干葫芦,和红缨琅乔一起走出舱房,于甲板迎敌。
对方人数虽多,却因在一开始时误以为楼玉等人是自己人,吃了好大一亏,折损了不少人,眼见着己方兄弟的尸体一具具抛入江水,那些原本十分悍勇的对手们也出现了胆怯与犹豫,就是这样的士气锐减,竟让楼玉等人以绝对弱势的人数守住了防线,没让一人成功登船。
然而,好景不长,大船突然开始下沉,原来是有那通水性的人下水凿船,凿了好几个大洞,江水灌入,船不仅在下沉,还在倾斜。
距离顾知安尚有些距离的一艘小船上,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吼道:“东西还没拿到手,谁让你们凿船的?蠢货,还不快去找人,就找那个姓楼的和一个姓顾的女人,东西肯定在他们身上。”
他费这么多心力,冒这样大的风险,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与人在江上逞凶斗狠?为的是银子啊!起事养兵哪一样不要钱?三十万两虽然不算多,可于目前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他绝对不能放过。
很快有人去登船寻人,场面十分混乱,不停有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
溧阳侯一直紧盯着大船上的动静,并未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小船正在易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带来的人已经死伤过半,十几条小船最后也只剩下几条而已,而大船上的那伙人,除寥寥几个殉职的尸体外,竟全部消失。
溧阳侯差点没气疯,狂吼着让手下们去找人,立刻去找人。
而此时顾知安等人已经在一处野渡口靠了岸,生了几堆火烤着湿透的衣裳,再吃点干粮。
“顾小姐,若非你神机妙算,加上早前就备好干葫芦,咱们今天还真是难说会如何。”楼玉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