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医也是会缝合的,只是大多时候他不做,不是不想做,实是这种环境不好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种细致的治疗,每次伤患一送来,不是一个两个的送,而一车一车往医帐里拉,每个都在流血,他需用最快的速度给伤患们止血,其余的根本来不及。
此时听到安医士的话,他手里的伤患又正好处理完,便偏头看过去,见安医士拿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工具,用那小工具夹着针线,速度极快的缝合着伤患的伤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长长的刀伤就被缝的平平整整。
吴军医目瞪口呆,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伤患等着他医治,快步冲到顾知安身边,去查看刚刚被她缝合过的伤口。
“你这针法很奇特,是有什么讲究吗?”
顾知安道:“是有些讲究,不过现在不方便说这些,等晚些时候我给你们细说。”
吴军医这才回神,一脸激动,“对对,现在不方便,晚点,晚点你可一定要跟我们好好说说。”他心知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不管是退热消炎的秘方,还是这一手极其漂亮的缝合术,那都是可以当成传家秘术的存在,就这样让人分享出来,实在不是厚道之举。
陈将军见顾知安站了起来,也快步走了过来,依然是一脸兴奋,“安医士,你说的那个法子可真太好用了,难怪云州城只用那么少的城卫就能守住城,今天我们也大发了一次神威,让那些狂人吃足了苦头。”
顾知安却问:“有抓到活口吗?”
陈将军赶忙点头:“有有有,抓了三个,大将军亲自去抓的,你是没看到,那些狂人简直不是人,被烧成那模样都不知疼痛,今天要不是有大将军在,怕是一个也抓不来。”
顾知安眉头蹙起,急声问:“大将军不是受伤了吗?”
陈将军面色一垮,“是啊,刚刚我还听见王军医在大将军那边的医帐里骂人呢,肯定是伤口又开了。”
顾知安沉默,想着要不要寻机会去瞧瞧楚元炎的伤,又听陈将军道:“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几个狂人,吴军医也去。”
吴军医只好将工作重新分配了一下,与顾知安一起随陈将军去了另一头的一个小营帐,远远就听见营帐里传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陈将军道:“一会你们进去小心些,别靠太近,那些人发起狂来会咬人,一口一块肉。”
便是顾知安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一阵恶寒。
此时军帐外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陈将军一到,便将人都赶走,亲自为顾知安和吴军医掀开帐帘,再次嘱咐,“不要靠太近,小心他扑人。”
顾知安当先进去,瞧见帐内侧躺着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男人,男人全身都被铁链缚着,此时正在不断的扭动挣扎,皮肉被铁链磨扯得鲜血淋漓也毫无反应,与那些未开智的山林野兽一般无二,不,就算是山林野兽,也会知道痛,知道趋吉避凶。
那人突然扭过头来,朝着顾知安张口发出野兽狂怒的吼声,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嘴唇却是乌紫色,很明显的中毒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