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军医所料,楚元炎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热,浑身滚烫,人也烧得迷迷糊糊不太清醒。
顾知安累了一天,刚洗漱完躺下,小帐外就有人喊她,“安医士,吴军医有要紧事找你,快些去医帐吧。”
顾知安叹了一气,起身穿好衣裳,重新将散下的头发束成男子发髻,再给脸上涂些伪装,这才出了医帐。
吴军医此时正在大医帐里来回踱步,一脸焦色。
远远见到顾知安过来,快步迎了出去,急声道:“快,跟我去见大将军。”
顾知安心尖一跳,忙问:“出什么事了?”
吴军医拎着自己的医箱,边走边说,“大将军今日为了抓那几个狂人,将后背的伤口扯裂了,原本都快长好的伤口再次撕裂,加之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发炎了,这会都烧得人迷糊了。”
顾知安的心猛的沉下,立马加快脚步,“怎么现在才来说?”
吴军医道:“大将军的伤一直都是王军医在治,王军医医术很好,从来没找过我们这边的军医,这次找来,应该是听说了你的那个消炎退热的药方。”
楚元炎的住处距离他们医帐有不少距离,两人走了足足一刻钟才走到地方。
此时医帐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多是身穿黑甲的将军,陈将军就在其中。
吴军医和顾知安赶到时,陈将军一眼就瞧见了,赶忙喊道:“快让开,吴军医和安医士到了。”
将军们纷纷让开路,吴军医和顾知安直接走了进去。
帐内点了许多灯火,亮如白昼,一位两鬓花白的军医正在榻前为榻上趴着的伤患施针。
顾知安一眼便看见楚元炎的脸,似乎瘦了许多,俊眉紧蹙着,脸颊因发热而显出不正常的红,不用诊脉都能感应到他此时的气息很促短,正是高热急发症状。
吴军医快步上前,朝王军医问:“王太医,大将军如何了?”王军医出自太医院,军中的军医们都喜欢称他一声王太医。
王太医扭头看了吴军医和他身边的顾知安一眼,继续扎针,“这位便是拿出祖传方子的安医士?”
吴军医点头,“正是他,此方确实有奇效。”
王太医点头,“方子确实很好,已经命人去熬药了。”说着又看了顾知安一眼,“这方子就这样拿出来,真的行吗?”
同为医者,哪会不知这样一张良方意味着什么,尤其是这种救命良方。
顾知安道:“药方的用处便是治病救人,只要达成这个目的,这药方才能称得上药方。”
王太医怔了怔,停下收针的动作,扭头看向顾知安,这一次,他是认真仔细的看,见还只是个年轻尚轻的少年郎,心中越发的感慨,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见识和心性,当真令他们这些老家伙汗颜。
“你说得对,很对!”王太医笑着点头。
不一会,王太医将针收完,起身朝顾知安道:“要不你给大将军瞧瞧?”
顾知安正有此意,当即点头,走到王太医身边,先探了探颈温,十分烫手,至少也有接近四十度的体温,这样烧下去可不行。
她掀开盖在楚元炎身上的单衣,看见后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尖急颤,眼眶一热,差点就掉下泪来。
正如王军医所料,楚元炎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热,浑身滚烫,人也烧得迷迷糊糊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