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敬诚拿到信报便立即当着驿丞的面拆了看,一旁的驿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说这人不是来帮太子殿下取信报的么?怎么自己看起来了?刚刚那手令不会是假的吧?
就在驿丞胡思乱想之际,欧阳敬诚已经看完信报,脸色很不好,将信报胡乱一折,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回到菩提巷,欧阳敬诚找来侄子欧阳长平问话,“那个妖道还没找到?”
欧阳长平摇头,“那妖道应该是得了什么风声,在我们赶到玉华山之前就溜了,只留了个小道童在观里,那小道童一问三不知,观里也没搜出什么来,不过我在顾知念提到的农庄里找到一间血腥气很重的房间,里头的地面用薄土掩埋了一层,清除后见到一些怪异的图纹,里头有明显的血迹,应是她提到的血祭之法,用的是幼童。”欧阳长平说到这里时,满心都是厌恶,甚至是恶心,他竟然被这样的人叫了好些日子兄长,他还给这样的人送过礼物,简直不能想,一想就一肚子怒火。
欧阳敬诚道:“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到。”从顾知念交待的那些事里看,这妖道绝对另有所图,且一定和安儿有关。也就是说,一天没有找到那妖道,安儿便一直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
越想,他的心就越发像浇了热油般难受,终于下了决心,“长平,这边的事就都交给你,我要去一趟北境。”
欧阳长平大惊,赶忙拽住欧阳敬诚的手臂,急声道:“小叔,你可不能走,这调兵遣将的事我怎么能行,我搞不定的。”
欧阳敬诚拍着侄子的肩,“你若拿不定主意,就去问你母亲,实在不行,就进宫请教太子。”他待在京都城一日,一日不见女儿平安回来,他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成天担惊受怕,怕女儿在外头遭遇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又怕那妖道再做什么妖法来害女儿,总之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将这一摊子事丢出,反正于他而言,再没有比女儿更重要的事了,大晋要亡就亡吧,他管不了了。
等夜苍澜得到消息时,欧阳敬诚已经离开京都,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路途。
夜苍澜一阵无语,又一阵羡慕,他也想离开这个牢笼,去更广阔的天地里翱翔,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
可他不能,他的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里头是大晋臣民,是他无法卸下的责任,起码现在还不能。
顾知安并不知有人已经踏上了寻她这个好女儿的路,她此时正在医帐里给刚送来的伤兵治伤,这两日送来的伤兵明显少了许多,可见战事虽猛,己方却是占据了有利的一方。
身后的帐帘被人撩开,一片光影投入,接着又消失不见,她听见有人喊了声‘大将军’,便知楚元炎来了。
经过两天的休养,他后背的伤好了许多,也没再发热,精神头也足了,这才得了王军医的准许,出了自己的营帐。
顾知安没有回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声音轻缓地问着眼前伤兵一些问题,以图转移伤兵的注意力,让他不那么难受。
伤兵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脸还有些稚气未消,因疼痛,说话断断续续的。
可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喊过一声痛,未曾落过一滴泪,始终咬牙强忍着。
顾知安心里不是滋味,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低声问:“你娶媳妇了吗?”
少年笑了笑,摇头,“还没,不过我订亲了,她说了会等我,等我挣到军功,就回去娶她。”
少年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他低头看着自己伤了的腿,问:“我还能站起来吗?”
欧阳敬诚拿到信报便立即当着驿丞的面拆了看,一旁的驿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说这人不是来帮太子殿下取信报的么?怎么自己看起来了?刚刚那手令不会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