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低声应,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我明日会带兵出战,这应该是最后一战,等我得胜归来,咱们就成亲。”
顾知安没有回答,只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打开帐帘跑走。
之后的几天,楚元炎一直没有回来,只有源源不断送回来的伤兵,她很后悔,后悔当时没有立刻答应他,也很害怕,害怕再也没有机会答应他。
几乎每日,不管忙到多晚,她都会去一趟楚元炎的营帐,找还在养伤的陆子期询问情况。
陆子期从一开始的淡定,慢慢也变得焦躁起来,若非顾知安坚持不许他带伤离营,他怕是已经亲自去战场查看情况了。
战场从最开始的月城外三十里,已经推进到南骊境内,每天都是捷报,今日大将军拿下几城,明日大将军拿下几城,可越是这样,顾知安的心里就越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就在她寝食难安之际,大营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远远的,她看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这边快速走来,待走得近了,她才看清,竟日在云州分别多时的诚叔,不由眼前一亮,扬着手朝他挥,大声喊道:“诚叔——我在这里。”
欧阳敬诚早就看见她,她穿着男子衣衫,梳着男子发髻,脸上做了伪装,还真像个翩翩少年郎,想到这就是自己的骨肉,他迈动的脚步缓了下来,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可走得再慢,也终有走到的那一时,“丫头,你瘦了。”
顾知安笑着应他,“你也瘦了,诚叔怎么来这里了?”
欧阳敬诚看了看左右,问:“你的住处在哪?我有事要同你说。”
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事,顾知安便领他回自己的帐篷,拿出从陆子期那里顺来的蜂蜜,给欧阳敬城兑了一杯温蜜水,“先喝点蜜水,一会就到饭点了,到时尝尝我们北营里的饭菜。”
欧阳敬诚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连声应好,端着蜜水一直喝。
似乎是看出他的局促和欲言又止,顾知安好奇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欧阳敬诚抬眼看着顾知安,看着她那双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心中想了无数遍的万语千言,最终只化为一句话,“安儿,我是你爹。”
顾知安手中的茶碗差点摔了,“你开什么玩笑?”她皱眉。
欧阳敬诚忙道:“我没有开玩笑,当年你母亲,也就是何婉婉,她嫁给顾青峰时,便怀有身孕之事,你可知?”
顾知安点头,“知道,正因如此,我才脱离了顾家,自立女户,这事京都城里许多人都知道。”说着她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欧阳敬诚,“那个让我母亲未婚有孕的男子,是你?”
提到这事,欧阳敬诚脸上火辣辣的,“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当时事出有因,我毁了你母亲清白,原本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可那时正好被一些耽搁了,等我脱身寻到你母亲时,你母亲已然坐上了嫁给顾青峰的花轿。”
可他也清楚顾知安的顾忌,身为女子,混迹在军营之中,与如今的世道礼法不合,会招来许多非议,还不如就保持现状,等战事结束,再悄悄离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