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看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道:“殿下乃国之根本,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
夜苍澜一愣,赶忙扭头去看立在一旁的内侍,内侍立马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夜苍澜心下稍安,又笑道:“下次定会注意,让你担心了。”
顾知安道:“担心的是皇后娘娘,这话你该跟她说才是。”
皇后又是一阵泪目,心里也有几分气恼,干脆扭过头去拭泪,不理会夜苍澜。
夜苍澜心中对母后自然是有歉意的,可此时当着顾知安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干脆闭口不言。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顾知安身上,这才发现她在给自己施针,她柔软的指腹在他光祼的皮肤上来回滑动,带给他一阵阵难以言说的酥麻感。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
顾知安感觉到了,微微皱眉,没有看夜苍澜,只淡淡道:“静心。”
夜苍澜是有些尴尬的,他也想静心来着,可这心跳,不由他控制。
皇后在一旁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暗骂这儿子平日那般光风霁月眼高于顶,在顾知安面前怎就这么没出息。
一套针扎完,夜苍澜便开始微微发汗,再配合顾知安的药方,只半日便将高热退下了,人也精神了一些。
原本这样的情况,顾知安就可以走了,剩下的调理可以让太医院的太医来做。
可皇后哪肯放她走,又是一通声泪俱下,愣是将顾知安给留下了,让她待到夜苍澜彻底痊愈再出宫。
夜苍澜自然是暗自欣喜,也不枉他半夜吹冷风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于是顾知安就住在了东宫,除了时时给太子把脉测量体温外,还负责太子的一日三餐吃多少吃什么,甚至还得时时督促太子少看些折子多休息,她这哪是太医,分明就是个老妈子。
可在夜苍澜眼里,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一睁眼就能看见想见的人,一日三餐都有她陪着,时时能听见她的声音,哪怕是唠叨,也是那么美妙。
他不想她离开。
而能让她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他继续生病。
然而谁也不是傻子,当太子第二次风寒加重病倒时,顾知安便察觉到了端倪,将此事告知皇后。
皇后拿了那内侍一审问,事情就清清楚楚了。
内殿中,皇后一脸震惊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内侍,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去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顾知安同样震惊,她没想到夜苍澜会做出这等幼稚之事,在她眼里,夜苍澜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身为一国储君,怎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皇后终于回神,心中酝酿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知安,澜儿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在你尚未脱离顾家时,他便一直在暗中关注你。”
顾知安知道皇后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截断她,“皇后娘娘,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怕是要辜负殿下的一番厚意。”
皇后如何不知,否则也不会犹豫这么久才开口。
“知安,我知你心悦楚侯,可那楚侯,性情冷酷,手段狠辣,并非你良人,与你并不合适。澜儿不同,他性格温润,行事周全,又是一国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定能护你一世周全。”皇后说这话时,良心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人家顾知安如今可是欧阳家的七小姐,嫁不嫁太子都一样会尊荣一生。
顾知安对皇后的话很不赞同,“阿炎他性情冷酷并非天生,手段狠辣也绝非他本愿,不过是战场如杀场,为了保家卫国,不得已罢了。”
顾知安看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道:“殿下乃国之根本,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