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看向床榻上装睡的方美人,微微弯唇,“方美人还睡吗?”
紧闭着双眼的方美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既然已经被识破了,再装睡似乎也无甚意思,她起身,披着洁白胜雪的丝绸寝衣,将如山峦起伏般的娇躯勾勒的无比诱人,娇艳的脸在房中烛火的映照下,越发娇若春桃,清艳绝伦。et
方美人以她自认最美的姿态掀开纱帐,看见眼前一身素衣无妆无饰的女子时,方才知道萧妃说的一点没错,她与眼前这女子的眉眼,当真有几分相似。
心一抽一抽的疼,眼里的错愕很快化成愤怒。
原来她真的只是个替身,原来陛下看着她时,想的是另一个人。
顾知安看着出离愤怒的方美人,尤其看见方美人明显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里,心里生出几分怪异的,夹杂着几许厌恶。
“给你紫鸢花粉的人,一定没有告诉你,这种花粉虽说需与凤胆草汁互相配合方可为毒,但若吸入过量的花粉香气,会致使女子难以受孕。”她看了眼角落里正冒着白气的花壶,从她一进门开始,就闻到了凤胆草汁的味道,再加上这紫鸢花粉的香气,还有什么不明的。
只是眼前这位方美人,似乎并不知晓自己被人当了刀使,还顺便坑了她一把。
“你胡说!什么紫鸢花粉,凤胆草汁,我根听不懂。”方美人白着脸道。
一旁的柳儿已经悄悄去取香炉,打算销毁证据,桐儿则迅速打开了窗户,好让房中的气味散出去,她们主子若是怀不上龙嗣,这辈子就完了。
顾知安扯了扯唇角,目光冷淡地盯着方美人,“谁出的主意?谁给的东西?”这方美人不是大晋人,刚来京都没多久,不可能有能力深夜派人出宫将她召进宫里,更不可能拥有这种只生长于大晋的毒药,显然幕后另有推手。
她顾知安可不是被人从背后插了刀还不回头看一眼仇人的人。
方美人咬唇不语。
顾知安淡淡道:“你若不说,主谋便是你,后果如何,自行体会。”说着起身作势要走。
方美人强压下心中之恨,朝转了身的顾知安道:“是萧妃。”
顾知安想了想萧妃是谁,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好似是坐镇东境的征东大将军萧城的幺妹,萧家最受宠的小嫡女。
萧父是吏部尚书,手握权柄,在朝中很说得上话,父母都出息,难怪这小嫡女能一进宫就封为妃位,更难怪她能有这种一石二鸟的本事。
可惜她惹错人了。
顾知安没有回头,拿着药箱走出玉秀宫。
尽管是深夜,她依然去了太后宫里一趟,没有直接求见太后,只是将自己今夜的遭遇说了,让太后自行定夺,之后就出宫回家。到家后又派人连夜去几位御史府中走了一遭。
次日一早,朝中御史纷纷参萧尚书治家不严,除镇守东境的大儿子外,留在京都的三个儿子在坊间仗势欺人,强霸民财,眠花宿柳,且性子残暴,时常在花楼中闹出人命。
不仅如此,还有人参萧尚书收受贿赂,买卖官职。
萧尚书像是被人凭空敲了一棒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他成了众矢之的。
不仅萧尚书不明所以,同在朝为官的诸多同僚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小声议论,“萧尚书这怕是得罪人了!”
“早就看他不顺眼,仗着吏部尚书之权,不知干了多少肮脏事。”
“不知得罪了谁,竟是一点风声都没露。”
她施施然看向床榻上装睡的方美人,微微弯唇,“方美人还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