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楚元炎起身,看着面容憔悴的顾知安,想拥住她安慰她,却又不敢靠近她,他怕自己身上的厄运,会牵连到她。
顾知安摇头,“不必去南疆了,我找到了解咒之法。”
“什么?”两人一惊,随即又是大喜。
顾知安摆手,“别高兴的太早,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首先别问我这个法子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能说。其次,想要解咒不是那么容易,有三个步骤——”她将解咒之法细细说与二人听。
两人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后面两个步骤暂时不管,咱们先想个法子将空远大师身上的钵盂弄到手,不能让他带回去龙寺,无尘子必须死,必须魂飞魄散,他没有资格接受佛法渡化,更没资格轮回转世。”
楚元炎道:“此事我来办,不论是偷还是抢,东西定会留下。”
顾知安自然相信他的本事,点了点头,“难就难在,咱们并不知该如何打散魂魄,也没有那种专门攻克阴邪之物的东西。”
舍利虽然克制阴邪,却也只是防守之物,并没有攻击性,无法彻底击溃魂魄,尤其是无尘子那种恶鬼。
欧阳敬诚似是想到一事,忙道:“我在先祖的一本手札中看过,宫里好像有这种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的东西,好像叫什么烈阳珠,乃阴邪鬼物的克星。”
顾知安眼睛一亮,当即道:“我这就派人进宫求陛下赐宝。”
顾知安去安排人手进宫,楚元炎和欧阳敬诚则商量着怎么将空远手里的紫金钵盂留下来。
而此时的夜苍澜正发着高热,俊脸被烧得通红,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嘴里不断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
太后焦心不已,转脸去看太医,“都烧一晚上了,究竟怎么回事?”
太医道:“回太后娘娘,陛下的高热已经在退,请娘娘安心。”
太后怎能安心,儿子都成这模样了,她如何安得了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夜苍澜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顶,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他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吗?不,那不可能只是梦,那般的真实。在梦里,知安是他的妻子,与他相知相伴度过了美好一生的妻子,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妻子,他们还有孩子,两儿一女,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只是梦!
他想起曾经顾知念说过的一些话,当时他觉得那就是顾知念发了疯在胡言乱语,此时想来,或许顾知念说的才是真相。
那时顾知念得知他有意退婚,便闹到他跟前来质问他,之后又像是发了狂,说什么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只看得见顾知安,从来都看不见她的存在,又说凭什么顾知安能得到他的全部宠爱,她却不能。还说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和顾知安再做夫妻。
当时他只觉得这些话太过荒诞,什么上辈子这辈子,这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个人,怎么能拥有两辈子的记忆呢。
此时此刻,他仿佛明白了。
虽然明白的不多,不解为何人生要重来一次,明明那一世的他很幸福,他没有任何遗憾。
“澜儿,你怎么样了?”太后实在有些怕,澜儿醒了,睁开了眼睛,却又像是没醒,双眼无神的模样,莫不是烧傻了?
夜苍澜回神,转目看向一脸焦色的太后,想扯出一个能让母后放心的笑容,却没做到,眼角有泪滑落,“母后,走偏的路,还能再回到正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