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设在紫阳殿,三品以上官员皆到场,楚元炎的座排在几位王爷国公之后,算是内殿中间位置。
与周围人举杯畅饮的气氛不同,他独坐一桌,神情冷淡,与人交谈也多是点到即止,兴致不高。
到了后来,便没有大臣再往他身边凑,能坐在这内殿中的,谁还不是个一品二品,没必要总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楚元炎也乐得清闲,只等再应付一会儿,就告醉离开,请旨去御药殿寻药。
这时一位面容平平,却身姿格外婀娜的宫婢端着酒壶朝楚元炎走来。
青葱白玉般的素手执壶,姿态优雅地为楚元炎斟满一杯酒。
宫婢斟完酒也不走,就端着壶站在楚元炎身后。
许多王公大臣身后都站了宫婢,倒也不奇怪,加之她模样平平,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倒是楚元炎,他察觉到眼前的酒杯里似乎有异动,桌子四平八稳,殿中也无人起舞奏乐,他眼前的酒杯里却在荡起一圈圈涟漪。
酒液清澈,内里未见有什么异物,可那涟漪却一圈比一圈急促,大有一种翻滔起浪的意思。
楚元炎摸了摸腕间珠串,唇角紧抿,眸光冷寒。
看来想对他下手之人手段不小,连宫里都能插进手来,今日若非有这珠串在手,他岂不是又要中一次招?
立在楚元炎身后的宫婢见楚元炎始终没有端起酒杯,心中着急,可又做不得什么。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楚元炎微垂着头,一动未动的模样,看不见酒杯中的异样。
就在她试探着往前走两步,想要看看情况时,坐着的楚元炎站了起来,忽然转身,那冰冷又带着无尽杀意的俊眸瞬间就将她锁定,她意识到不对,脚尖一转就要溜。
楚元炎也没拦,拿起酒杯追了出去。
殿中众臣没人在意,倒是夜苍澜将楚元炎和那宫婢之间的不对劲看在眼里,他甚觉奇怪,楚元炎并不是好色之人,以他品性,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初次谋面的宫婢拉扯不清。
只是眼下楚元炎追着那宫婢出去是真,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略略思忖,夜苍澜起身,跟了出去。
宫婢跑出紫阳殿,一路往御花园方向跑。
楚元炎要追上她轻而易举,只是紫阳殿外人多,他不好发难,便由她进御花园,待到园中无人之处,一个掠身便站在了宫婢身前,“还跑吗?”
宫婢急退两步,神色慌张,“大——大人,何故如此?这里——这里可是后宫,大人如此,就不怕皇上太后怪罪吗?”
紧追而来的夜苍澜只看见楚元炎高大的背影,并没瞧见楚元炎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听了宫婢的话,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莫非这楚元炎今日真的对一个宫婢见色起意?
楚元炎自然知晓夜苍澜就在身后,他来了也好,省得再费一番口舌。
他将手从袖中伸出,掌心托着一只白瓷酒盏,一路疾行,杯中酒液却一滴未洒。
“你在酒中放了什么?”这也是楚元炎没有当场发作的原因,他很好奇这杯中下了什么蛊。
宫婢又退了两步,“不,不知道大人您在说什么。”
纱迪娜此时万分疑惑,不明白楚元炎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下的蛊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喝下去也毫无感觉,除了她这样的用蛊高手,根本不可能被人瞧出端倪来。
宫宴设在紫阳殿,三品以上官员皆到场,楚元炎的座排在几位王爷国公之后,算是内殿中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