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来听听。”
“朕想知道,那周皇不过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儿郎,以他那浅薄的见识与心智,是如何做下那些惊人之事的?”
听到安济苍的问题,邓元吉不由嗤笑一声,眼露讥讽之色。
“我朝陛下之眼界与心智,岂是你这等井底之蛙可以想象?浅薄?呵,真是无知者无畏。”
“以你这等见解,也难怪会将新罗皇朝经营的如此不堪!”
“好了,请上路吧。”
安济苍不由默然,低着头沉默数息后,怅然若失的轻喃道:“难道,这天下真有生而明神者?”
“罢,今生雄图霸业虽成空,但,朕不会认输。来生,再战!”
似是有些疯魔的安济苍哈哈一笑,忽而拔刀自刎,溅起三尺之血!
“真是不自量力的又专又自负。”
邓元吉讥笑一声,感觉自己将对方想得过于神秘了。
“来人!”
“在!”
“办三件事,其一,收敛新罗皇帝尸骨。”
“其二,按规矩清理新罗皇宫!”
“其三,新罗皇室有部分人通过地下密道逃离,让冯将军率领五千骑兵出西城门,沿此标记追索!”
说着的同时,邓元吉甩出一张绢布,绢布上绘制有一种特殊的标记图案。
此前有人给他手下的校尉射来了一封信,信中提到新罗有部分传承及皇室成员被宫中内侍高手护卫着出了城,同时还有这张绢布。
虽然不知射箭者的身份,但这种事不可马虎,他决定派人追去看看。
“诺!”
……
一月初三,新罗集中在北部欲要阻挡梼杌军团南下的大军经历了一场乱战,而后,所余大军向大周献降。
一月初四,距离新罗皇都五十里外的松林平原。
平原之上,五十万大军分成五方营寨在此暂时停驻,这却正是南下追击楚军的新罗主力,也是新罗皇朝而今仅剩的大军。
中军大营,帅帐。
二十余名将领齐聚一堂,在此间展开了激烈争论。
“投降?混账东西!枉你还是我新罗的将军,本将耻与你为伍!”
“不降?皇都都被人家占据了,陛下都没了,甚至一众皇子皇孙也被尽数砍了头,不降还待作甚?”
“而今军中早已是人心惶惶、流言处处,这仗根本没法再打下去!”
“谁说不能打?我们可是还有五十万大军!只要砍了那些造谣生事、意志不坚的多舌者,再暗中联络假意投降周军的袍泽,未必不能扭转战局、夺回皇都,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不错!也不是所有皇子皇孙都在皇都,只要我们拥立一位有贤能的皇子或皇孙即位,我新罗还是新罗!”
“嗤!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再白日做梦、自欺欺人了?其他的且先不说,单单是我们的粮秣便已经见底了!没有吃的喝的,还拿什么跟人打?”
“怕什么?粮草这东西,让周边各城供给便是了。等我们夺回了皇都、击溃了周军,这些都不是问题!”
“怎么?你们还想抢自家百姓的粮?你猜底下的将士们能不能答应?那他娘的可是要让他们去抢自家糊口的粮!”
……
混乱的嘈杂声中,一声大喝忽的响起。
“都他娘的闭嘴!”
帐内声音为之一静,众人抬头看去,见大喝的乃是前方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倒也无人再继续嚷嚷。
因为那人乃是奋武将军黄戴,是帐内地位与武力都排行前三的存在。
黄戴冷哼一声,而后朝着最里侧面对众人坐着的大将军吴成双抱了抱拳。
“大将军,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您说吧。”
众人精神一振,尽数目光灼灼的盯向吴成双。
吴成双抬眼扫过帐内之人,拿起桌上的三封密信扬了扬。
“先听听信中的内容。”
“其一,大周遣人送来了劝降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降则生、抗则死。”
“其二,大周的梼杌军团及二十万降军已然到达皇都北方百里之内,在其后,尚有大周十万边军。”
“其三,南罗关已被五万大周边军攻占。”
听到最后一个消息,众将齐齐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