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眠见状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心想真是活该。他等着那个小骗子自己站起来,然而对方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周围人群来来往往,纷纷向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江未眠见状鞋尖动了动,最后终于从路边长椅上起身,大步走到了小骗子身旁。他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小骗子瘦得像麻杆,胳膊捏起来细细的,只剩下骨头。寒冷的秋夜,他穿着一件脏兮兮不合身的短袖t恤,皮肤冰冰凉凉,活像个难民。
他听见江未眠的话,紧紧捂着肚子,没有吭声。墨色的头发落在苍白的面庞上,过了好半晌,才终于颤声吐出一个微弱的字:“疼……”
江未眠掀开他的衣服,发现对方瘦到凹陷的肚子上赫然有一块紫色的淤青,不由得皱了皱眉:“你爸妈呢?有没有电话?”
小骗子不吭声。
江未眠又问了一遍:“你爸妈在哪儿?”
小骗子还是不吭声。
江未眠见状只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在台阶上坐着。然后穿过滚滚车流,走到马路对面的药店买了一支消肿药膏。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见小骗子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捡那些散落的塑料花。
旁边有两三个卖花的小孩,经过他身旁时七嘴八舌喊道:“阿星,你倒霉了,你没卖完花,叔叔肯定要打你的。”
“你今晚又得饿肚子了。”
附近有很多卖花小孩。他们年龄不一,性别不一,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七岁。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篮子里的塑料玫瑰花,来自同一个批发市场,来自同一个男人手上。
他们管那个男人叫“叔叔”。
江未眠敏锐察觉到什么,脚步微微一顿。那些孩子却又很快四散开来,去往了别的地方,只留下那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