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想法天真,但卫淼住在澄院这件事确实不宜让人知晓。
谢疏钰刮刮她的鼻子,故作为难:“国公府的人知道了,都像你一样来哥哥家吃饭怎么办?”
“不……不给他们吃。”
四郎五郎特别贪吃,以前家宴抢过她的肉。卫淼小心眼,才不许他们也到钰哥哥家吃饭。
事情交待的差不多,香草就陪着卫淼坐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这次来接卫淼的依然是郑嬷嬷,郑嬷嬷原先是杨氏的人,不久前才被调到卫老夫人院里做事。她看见香草并不意外,只以为是卫老夫人安排到法缘寺照顾卫淼的。
马车不急不徐在山道上行驶,不多时卫淼犯困,趴在香草腿上睡了过去。
郑嬷嬷望一眼这个俏生生的小娃娃,不禁犯嘀咕:卫淼真是命好,即便不是卫家人,国公老爷夫人不管她了,也有老夫人暗中照拂,不然怎么养的这样好?
原本郑嬷嬷以为,一年多未见,卫淼在法缘寺肯定又瘦又黑,被折磨的都没人样了。谁知小姑娘脸蛋嫩生生的,肌肤晶莹如玉,好像一掐就能出水似的,哪里有受苦的样子?
趁着卫淼睡了,郑嬷嬷笑着套话,问香草:“妹妹原先在哪座院里做事?怎么从未见过。”
香草可是东宫的人,虚与委蛇最擅长了,“我原先是法缘寺伙房王婆婆的侄女,听人说照顾姑娘不仅省心,还有月钱拿,就厚着脸皮留在姑娘身边了。”
郑嬷嬷长长哦了声,一听有钱拿眸子亮了亮,“老夫人疼爱六姑娘,给你们的月钱肯定不少吧?”
照顾一个傻子肯定省事,哪像她在国公府,每天受不同主子的气,到手的月钱也仅够糊口而已。
这话香草没接,翻个白眼兀自扭头看风景去了。
郑嬷嬷还是头一次遇到脾气这么大的丫鬟,不禁冷哼一声。
一个冒牌小姐身边的奴婢而已,得瑟什么?卫淼现在有老夫人护着境遇才好些,然而她可是听说,卫老夫人没有几日了。
实际上,卫老夫人的病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年多来除了偶尔抬一抬眼皮,更多时候都在昏睡,宫里派去的太医也无力回天。
此时卫国公府,杨氏刚结束侍疾回到自己的院子,就不停在室内走来走去。
卫长东下值回来,见她如此焦躁不禁厌烦,正准备去妾室院里清净清净,就听杨氏叫住了他。
“大爷。”杨氏将卫长东拉到内室屏风后头,压低声音说:“老夫人也就这几日了,方才我无意中听见,老夫人似乎打算今晚把手里的东西分一分。”
卫长东一拍脑袋,“是了是了,当初父亲走时他的私产由母亲保管,林林总总加上母亲的嫁妆肯定不少。”
这笔钱于国公府来说可谓雪中送炭,自从卫长东没办好章首辅长孙庆生那件差事,方方面面能捞的油水大大减少,可一大家子哪里都需要用钱,杨氏愁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卫国公府有三房,如果卫老夫人要分财产,怎么分,分多少……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杨氏脸色沉了沉,“我可是听说,老夫人打算单独给小六娘一份,人已经在路上了。”
卫淼虽被送到法缘寺,但名字还在卫氏宗谱上,卫老夫人对她又颇为疼爱,按理说是可以单独拿一份的。
但卫长东一听,眉心便夹的紧紧的,“要分也是三兄弟分,小六娘是孙辈,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