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夜里卫淼总睡不好,即便床上的小石头已经被香草清理干净了,她仍然觉得不舒服。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噩梦,有时梦见钰哥哥变成一头恶狼,张开血盆大口要吃她。有时梦见祖母,说那边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祖母过的很好就是想她……
她的声音实在可怜,谢疏钰对她的撒娇又一向没什么抵抗力,把人推开让她在床上躺好,说∶“你睡着了哥哥再走。”
卫淼得寸进尺,“钰哥哥……讲故事。”
“你不是小孩子了。”
卫淼闷闷道,“水水是……钰哥哥的小孩,以前是,现在也……也是。”
谢疏钰想起十一年前初见时,卫淼跌倒在雪地上,喊他爹爹的情景,当时卫淼还呆愣愣地说是他家的小孩。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们注定要做一家人。
谢疏钰挑了些西京有趣的见闻讲给她听,没讲多久,卫淼就沉沉睡去了。
安抚好卫淼,像来时一样,谢疏钰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没人发现。
出了卫国公府,冯宝财问∶“水水姑娘如何?奴才听香草说除了卫国公夫妇和那个卫瑶,其他人还挺喜欢姑娘的。”
谢疏钰语气很淡,嗯了声,“可不是,有姐姐弟弟疼着,孤这个哥哥地位不保。”
这话莫名其妙的,冯宝财一时没听出来殿下是什么意思。说高兴吧不算,但是说生气又不至于,总之就是带着一股子酸。
他只得斟酌道“无论水水姑娘身边有多少人,在她心里,殿下肯定排第一。”
谢疏钰想到卫淼说梦见卫老夫人的事,问“卫老夫人的冥诞是不是快到了”
算算日子,今年是卫老夫人八十五的冥诞。在大梁,逢五逢十的生辰要大办,已逝的更马虎不得。
谢疏钰道“请大相国寺的高僧抄几份佛经烧给老夫人,记得用澄心纸金笔墨,再以卫淼的名义做一场法事。”
他以前不信这种鬼神怪力,但这么做或许能让卫淼晚上好睡一些。
冯宝财应下,“那卫国公夫妇和卫瑶呢?”
“杀了”
冯宝财一噎,虽然卫长东夫妇确实不干人事,国公府也没落了,但无论如何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侯,杀了只怕事情闹大,况且连杀三个,大理寺肯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正为难,又听谢疏钰冷冷道,“也罢,死太便宜他了!明天去都水监找王牧,让他好好给卫国公安排份差事。还有那个卫瑶,把她毒哑!至于杨氏,就废她一双腿吧!”
水水姑娘就是殿下的逆鳞,欺负她的人,能活命就不错了!
冯宝财连声应下,他也觉得应该暂且留卫长东夫妇一命,冥冥中,冯宝财总觉得以后还有用得上这两人的地方。
想到什么,冯宝财又道“对了,水水姑娘的猫还在澄院,可要给她送过来?那猫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香草没带过来。”
团子也陪伴卫淼好些年了,卫淼睡觉要抱着,一天逗几次,别提多宝贝了。
有时候,谢疏钰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可能还不如那只猫。
谢疏钰道“给她送过来,省的那小孩哭鼻子。过几日,孤再送她一只海东青。”
训练过的海东青有灵性,以后谁再敢欺负卫淼,海东青自会啄瞎那人的眼睛。
翌日一早,卫淼神清气爽,身上不疼了,而且昨晚也没有做梦。
睡得好,精神就好,所以一大早,卫晶晶来找她去花园玩的时候,卫淼答应了。
国公府的姑娘多,但大多是庶女,和卫晶晶关系好的几个姐姐都出嫁了,正好卫淼回府能和她作伴。
卫晶晶递给卫淼一盒蛋黄酥,说“乾哥儿买的,昨晚他特意交代了,一盒给你,一盒给我。我和他约好下次一起去西郊骑马,小六娘要去吗?”
其实比起骑马,卫淼更喜欢吃蛋黄酥。但卫晶晶是姐姐,她要去卫淼也愿意跟着。
她乖巧地点点头,卫晶晶就特别高兴地挽住她的胳膊,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卫晶晶叽叽喳喳,卫淼就安安静静地听她说。
走着走着,迎面正好撞上卫瑶。
这会碰上了,她眼神不善地盯着两人,走近后,卫瑶又惊奇地发现一件事。
那支她买不起的红宝石玫瑰簪子,现在竟有一支样式差不多的出现在卫淼的发髻上。而且,卫淼头上的那支簪子,红宝石更大,做工更精致。
她当时就怒火中烧,指着卫淼∶“你头上的簪子哪里来的?”
其实那就是卫淼妆奁里最普通的一支,她的首饰香草每月要采买好多,回国公府时香草挑了几只不起眼的带过来,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卫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