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一连串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在卫国公府上，先是杨氏出门拜佛，不知怎的摔伤了腿，再来就是卫瑶生病伤了嗓子，而卫长东在街道司也是事事不顺。

这天卫长东下值后，一回府就和杨氏吵了起来。

杨氏闻着卫长东身上一股臭味，嫌弃道∶“你这每天忙的见不着人影，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快点去洗洗。”

卫长东本来就在街道司攒了一肚子气，听杨氏这么说当即恼火∶“你成天叨叶么，我弄成这副样子不也是为了国公府。待阙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个正经官职，你以为我想弄成这样?”

他一生气，杨氏就没话说了。

夫妻两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卫长东才冷冷道∶“给卫瑶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看，她和谢承的婚期定在年底，别又出什么岔子。还有，你的腿好了多去恭谦王妃跟前走动走动。”

如今卫国公府没落，只能靠这门婚事强撑着面子。

杨氏点点头，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温顺，“知道了。”

她这时候还乐观的以为，自己的腿只是摔伤，休息几天就能好，殊不知这次冯宝财找的人下了黑手，杨氏的腿只会一天比一天无力，最后完全站不起来。

卫长东又道，“卫瑶既然嗓子不好，就暂时不要出门了，省的她再跑出去惹什么乱子。过两日齐帧上门提亲，三百箱聘礼你可得好好清点。”

那三百箱聘礼杨氏比卫长东还要上心，毕竟这不仅关系着卫瑶的嫁妆，也关系着未来国公府的开销。

她点点头，“老爷放心吧。”

卫长东忽然有点担心，“卫瑶的嗓子能好吧”

要是好不了麻烦可就大了，恭谦王世子还能娶个哑巴不成?

杨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安抚说“放心吧，就是体弱染了风寒，没及时喝药才导致嗓子疼，待会再请大夫来看看，肯定能好。”

卫长东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傍晚，卫淼和卫晶晶坐在一起看书。院子里的海棠落了，入夏后天气就热起来，卫淼扇着团扇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走神。

她们两看的是一本画册，卫晶晶看的入神，抬头瞥见卫淼好像不怎么感兴趣，便问∶“小六娘不想看书吗”

卫淼没脾气地摇摇头，“困。”

“才酉时而已，怎么可能困，你别骗我。”

卫淼打个呵欠，“真的。”

但现在时间还早，卫晶晶回屋也没事干，她托腮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个主意，坏笑着将卫淼从上到下打量一圈，自言自语，“你也十六了，想不想看点新奇的书?”

一听新奇，卫淼果真来了兴致。现在看的这种画册她早看腻了，若有什么新鲜的卫淼肯定要试试。

卫晶晶就让她等着，不一会怀中藏着一册书回来了。她跟做贼似的，确定屋内没其他人才小心将书掏出来，“给你。”

卫淼接过来翻开，没翻两页就怔住了。

这依然是一本画册，只是画册上画的内容……卫淼从来没见过。

画册的第一页，画的是一个男子坐在秋千上，手掌扶住女子的纤腰，仰着脸亲吻女子。而女子则坐在男子腿上，眉眼低垂，面庞红红的一脸羞意。

画工技艺颇好，人物线条精细，色彩运用高超刻画的栩栩如生，乍一看卫淼莫名有些害臊，感觉这对男女就在她面前亲亲似的。

酆京城中有不少书舍，卖什么书的都有，这本是卫晶晶年初买回来的。

自然了，书舍不会光明正大地卖这种书，每家小娘子虽从小被父母耳提面命要矜持，要稳重，但少年人的好奇心一上来，越是不让做的事越想试试，久而久之，书舍这种书的销量还不低。

卫晶晶捏她的脸，没脸没皮问∶“如何，你可知这一男一女在做什么?”

卫淼得意地点点小脑袋，“知道，在……亲亲。

钰哥哥说过，两人嘴巴碰上嘴巴，叫做亲亲。

思及此，卫淼手指抚了抚唇，想起那天自己的不小心，忽然感觉唇瓣有些烫。

这种画册卫晶晶私底下看的不少，若非关系好，她是不会拿出来的。眼下见卫淼懵懂的，就以老师的姿态教学道，“他们可不止是亲亲，而且只有喜欢的男女才可以这么做。”

“喜欢的……男女”卫淼听的云里雾里的，更加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