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谢疏钰感觉有点闷,然而小姑娘傻乎乎的,他也没法说什么。只得摸摸卫淼的小脑袋,问“冷不冷冷的话过来哥哥给你暖暖”
卫淼摇头,谢疏钰就道∶“那哥哥热,你过来给哥哥降降温。”
无论冬天夏天,卫淼的体温总是比别人要低一些,一听钰哥哥热,她就乖乖坐近靠在谢疏钰怀里,冰凉的小手贴贴谢疏钰,还十分懂事地说∶“水水……给钰哥哥剥核桃吃。”
马车上的壁橱有吃的,卫淼端出一碟核桃和一只小锤子,纤白的手指忙活起来。
谢疏钰任由她伺候,语气散漫∶“这核桃是单剥给哥哥吃,还是别人也有?”
这话阴阳怪气的,然而卫淼没听出来,好脾气道“只……只给钰哥哥吃。”
谢疏钰便笑了,在卫淼把一块核桃仁喂到嘴边时,低头咬住,唇瓣若有若无碰了一下她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自指尖袭来,卫淼整个人一麻,呆呆觑一眼谢疏钰,见他神色自若,于是自己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马车一路前行,出了酆京官道两旁便是葱绿的田野。
给钰哥哥剥核桃这件事卫淼没坚持太久,剥着剥着就开始自己吃了,不仅如此,因为她吃的太快供应速度跟不上,谢疏钰只得放下手中书本剥给她吃。
过了片刻,马车忽然一震,只听“哎哟”一声,卫淼口中一阵腥甜,顿时两眼泪汪汪抬眼,“钰哥哥……水咬……咬到舌头了,呜呜……”
真是个笨东西,吃核桃都能自己咬到自己。
卫淼在谢疏钰怀中疼的扭来扭去,像一条不安分的小虫子,一边扭还一边张着嘴巴嘶嘶。
谢疏钰早被她磨的没了脾气,于是将人禁锢在怀中,抬起她的下巴,“张嘴,让哥哥看看。”
小姑娘听话,不多时一条粉嫩的小舌颤颤自檀口中伸了出来。
舌尖带着点血迹,谢疏钰也没多想,手指捏住她的丁香小舌仔细查看。伤口在舌尖,这会还冒着血呢。
在他身边还磕磕碰碰,若没有他,小丫头还不知会伤到哪里。
从壁橱里取来药膏,谢疏钰捉住她的舌认真上药。他是心无旁骛了,但卫淼却不是。
卫淼想起小时候她换牙,每逢有牙齿松动,钰哥哥也会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腔。同样的动作,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呆呆看着钰哥哥近在咫尺的俊颜,目光不自觉落到谢疏钰唇上。
钰哥哥的唇真好看,如果能亲一亲就好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但小丫头怂,有贼心没贼胆,只敢想想。
神游间,卫淼舌头不听话,没忍住舔了舔。单纯的上药动作,一下变味了。
谢疏钰感觉指尖好像被烫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缩回,冷着脸道∶“不可以动舌头!”
“哦——”卫淼被她一凶,乖乖点头,“不……不动舌头。”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埋怨着钰哥哥小气,连舌头都不让动!
好不容易上完药,卫淼也累了,靠在谢疏钰怀里睡了过去。然而谢疏钰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望着怀中熟睡的小姑娘,内心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
难不成,真要做个禽兽吗?
行至申时,顺源县终于到了。
顺源县是京畿地带人流最大的县,连同南北要塞,水路和陆路发达,大大小小的商队每天从这里经过,白天十分热闹。
才入县城,卫淼就被周遭鼎沸人声吵醒了,她打个呵欠起身,掀开马车帘子张望。
目之所及,只见街道两旁,茶楼酒馆林立,空地上还有不少支着小摊的商贩在卖南北土货,会唱歌的海螺,晶莹透亮的棋盘,各种千奇百怪的商品琳琅满目。
卫淼觉得新奇,一面看一面说给谢疏钰听,小嘴叽叽喳喳就没停过。
马车行过最热闹的一段街后,她转身说∶“钰哥哥,水水想…想吃五色糕,泥巴烧鸡,烤肉馍,还想……想玩孔明灯。”
一路看过来,她把喜欢的都记下来了。
卫淼又问∶“钰哥哥……想做什么呢?”
谢疏钰自是由着她,只要办完了正事,陪卫淼到处逛逛也没什么。
不等他回答,卫淼再度掀开车帘,半个小脑袋探出车窗,只是这次,有人叫住了她。
“卫淼!”真是好巧,谢承和他的仆从刚好就站在路边。
看见卫淼,谢承立马追了上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你追着我来顺源县的”
马车走的很慢,谢承缓缓跟着。
在顺源县遇见卫淼,他真是震惊又欢喜。也不听卫淼解释,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必不负你。”
"等我办完正事,就来找你。我们原本就有婚约,无论有没有卫瑶,我总是要娶你的。除了正妻之位,什么我都能……”
这时,马车忽然加速,远远远的把谢承甩在了后头。卫淼回到位子上坐好,一脸懵∶世子在说什么啊,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转头正想问问钰哥哥,却见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脸色已经阴沉的不像话,比讨债的还可怕,周身气势凛然,好像要杀人一般。
因为谢承突如其来的这一遭,车厢中温度骤降,无形中好像黑云压城,欲摧毁一切。
“水水,靠近一点。”谢疏钰温柔道。
卫淼就乖乖坐到了他身边,“钰哥哥——”
谢疏钰抬起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梭,神色温柔目光却透着冷。方才车外的人是谁,听声音他已经认出来了。
谢承,他的堂弟。
为什么总有人胆大包天敢觊觎他养大的姑娘。
自然了,这不是卫淼的错,小姑娘养的太好,不可避免会引来小偷。
卫淼不知所以,“钰哥哥在想什么”
男人唇角微勾,目光望向车壁上悬挂的长剑,笑说∶“哥哥在想怎么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