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见状,只好陪着她坐到角落,安安静静地等。
再说魏潮,他看见卫淼在这里原本该震惊的,但场面实在混乱他也没顾上,出了屋就被东宫的人团团围住了。
冯宝财捂着心口,快要被吓死了,脸色煞白“魏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你细细说来,詹士府好有应对之策。”
魏潮一个头两个大,自责的不行,“殿下是……是为了救我。”
原来在五排村抓完循仙教教徒时,众人本打算撤了,但魏潮带人搜查逃跑的桑氏兄妹,也不知怎的,桑泉忽然冲了出来,提刀就与魏潮缠斗起来。
那个桑泉也是练过家子的,一招一式带着疯狂,魏潮应付着他,谁知桑泉一声口哨,忽然一间破屋内又钻出几十个循仙教教徒,跟亡命之徒一样,提刀就砍,刀没了就用石头砸,用嘴撕咬,以身肉搏……
谢疏钰被三个暴徒缠着,侧身格挡,只是那箭实在太快,躲开一支,又接二连三飞来……混乱中,谢疏钰受伤,东宫的精兵也损失了好几个。
魏潮道∶“射箭的是个女人,应该就是循仙教信奉的那位神女!他娘的,老子抓住她,定把她当箭靶子射十来个窟窿。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暗算,气的怒发冲冠,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人算账。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今夜众人是睡不着了。冯宝财连夜回京安排事宜,免得太子受伤的消息传出去,章氏和瑞王那边趁机作乱,而魏潮要审问循仙教教徒,呆了一会也走了。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箭簇已经取出,一盆一盆被血染红的水端走,卫淼心又沉了沉。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大夫收拾东西,嘱咐说∶"能熬过今夜就没事了,这几天需得有人守着,若晚上烧起来就用冰块降温。
说罢又留下几包药就走了,卫淼这才撑着虚软的身子,一步一步来到床边。
谢疏钰正在昏睡,身上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上渗出红色的血迹。
卫淼从未见过钰哥哥这般模样,似乎从小认识的时候,钰哥哥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厉害到,她以为钰哥哥不是凡人。
眼下就这么脆弱地躺在床上,卫淼不敢相信,心疼的不行。
忍了好久的眼泪,忽然就忍不住了。卫淼轻轻啜泣,压抑着哭声,生怕给钰哥哥带来麻烦。
香草安慰说“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照顾着不会出事。”忙碌这么久,时间已经不早了。
卫淼摇摇头,“我……我也要照顾钰哥哥。”
虽然她笨,从来没做过照顾人的事,但学一学,肯定能学会的。见她坚持,香草就没反对,手把手教卫淼如何给病人擦身子,喂药。
夜里,谢疏钰果然烧了起来,浑身滚烫。卫淼便学着香草教她的样子,用帕子包了冰块,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她一直不敢睡,一只手擦酸了就换另一只手,好几次香草困得直打盹,卫淼却无比清醒,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一直熬到天微微发白时,卫淼实在撑不住,才趴在床上睡了一会。
她不敢睡的太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顶。卫淼抬头,正好对上谢疏钰的眼。
“钰哥哥,醒了……”
傻丫头胡乱擦去脸上的泪迹,笑出来∶“哪里痛,水水帮……钰哥哥呼”
可笑着笑着,她又委屈地掉眼泪,“水水……害怕。”
香草去叫大夫了,谢疏钰嘴唇仍发白,他抬抬手,唇角勾着点笑,“给哥哥倒杯水。”卫淼便端了一杯水过来,贴心地吹凉了喂给他喝。喝过水润润嗓子,总算好了许多。
谢疏钰这才开口安慰她,“怕什么,哥哥可舍不得抛下我们水水。”
因为熬了一夜,这时卫淼已是眼下乌青,面容憔悴。谢疏钰让她回房睡觉,而这时大夫也来了,卫淼便乖出去了。
出去前,她拉拉谢疏钰的手,说"睡醒了,再来看钰哥。"
毕竟身体底子好,又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大夫看过后道不碍事,好好休养即可。谢疏钰仍然很虚,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下午,魏潮来了。
他来,一方面是向太子禀报循仙教之事,一方面是表达感谢。
循仙教的事已查清,桑柔和桑泉作为创教人,这些年一直在京畿地带的村庄活动,以得到成仙诨骗了不少人。
受骗村民经过官府教训已经回家,这段时间也会有人监视。桑泉昨日已死,只是桑柔的下落,暂时还不知。
这会见四周无人,魏潮便小声道“此次多亏殿下,若殿下不嫌弃,臣愿意与殿下结拜做兄弟”
一般人可说不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但魏潮粗枝大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谢疏钰乜他一眼,闭上眼睛。
魏潮仍喋喋不休,“殿下,臣说真的,只要殿下不嫌弃…”谢疏钰只想让他闭嘴,“孤不需要。’
“哦——”
魏潮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这番话不合适。谢疏钰可是金尊玉贵的东宫太子,若与自己结拜做兄弟,那不就得喊魏文彬爹,喊长公主娘?
他同意,魏文彬和长公主,应该也不同意吧。
罢了,他还是想别的法子还人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