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攀吐出一个烟圈,“差不多吧,看见你和士钰的那一刻,就都想起来了。”
“那你也挺让人吃惊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凭我三言两语煽动就愿意回国。”
“是吧,我自己也觉得很傻,但就这么做了,回过神来,已经在飞机上,像着魔一样。”
“着魔吗?”麦宝珈忽然靠近,用肩头抵着潭攀的肩头,声音倦怠,“我跟你的感觉就有些差异,我觉得有一张网子,网住了我,任我逃到再远,都能将我网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夹烟的手在空中比划。烟灰夹着红色的火花从他指尖跌落,引出逶迤的星点,延绵成一条虚幻的线。潭攀觉得头皮发麻,像被那根线拉紧。
“潭攀,不恨我吗?这样骗你。”
“如果只有恨这么简单的事就好了。”
“是啊,”麦宝珈掸掸烟灰,将最后一口烟尽数吸入,“那我们是共犯吗?”
沉默弥漫了稍许,潭攀笑出了声,眼角处泛着光。
“你犯了错,并不是我。”潭攀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室内,目光落在那抹纤细的轮廓上,“麦士钰和你,你们,才是共犯。”
“有道理。”麦宝珈摁灭烟头,低垂着头,白色发旋从他浓密的黑发里冒出,“那我还有赎罪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潭攀有些僵硬地问。
麦宝珈抬起脸,笑道:“我很想你,关于这点,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那你哥呢?”
“我哥是我哥啊,”麦宝珈说,“这和我想你有什么冲突呢?”
潭攀盯着他,不发一言,直到烟头烫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