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崧城塔家里有矿的哨兵,他是最著名的一个了。
作为目光焦点的邃敬看不出有什么反应,或者可以说,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目光,对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平头教官也只是点到为止地开玩笑稍稍活跃一下气氛,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发散下去,转而对刚才笑得最欢的向导们说:“社会对你们的要求虽然比哨兵要少一些,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置身事外。当哨兵执行危险任务或者奔赴险地的时候,会需要你们的辅佐,你们就是他们的后盾。向导是否优秀,有时候将直接决定局势倒向哪一边,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下面开始训练,哨兵和向导分列,先绕场跑十圈。”
刹那间哀鸿遍野:“我们没有迟到啊!”
平头教官露出一抹酷似反派的笑容道:“放心,那些迟到的家伙罚跑完还要继续把这边的功课补上。”
众人:“……”
到达实训基地的第一天,学生们就见识到了这个基地的凶残。
炽烈的阳光下,绕场奔跑的年轻人们和围着操场看两脚兽们锻炼的众多精神体,构成了一副独属于哨兵和向导的,所谓“青春”的画卷。
下午五点,平头教官宣布晚饭时间到,训练暂停。
以前吃饭时间磨磨蹭蹭东挑西拣的学生们此时如闻天籁,无论男女,早不知矜持为何物,纷纷用最快的速度奔赴食堂。
“别忘了晚上七点操场老位置集合!还有夜训!”
伴随着平头教官的提醒,大伙跑得更快了。
实训基地的食堂一楼属于哨兵,二楼的空间较小,用于给人数更少的向导们供餐。作为同一支小队的成员,白源自然和方柏华一起行动。这次旁边再没有耳聪目明的哨兵的存在,方柏华讲话就无需再顾忌什么了。
刚端着餐盘找到位置坐下,方柏华立刻就说:“刚才训练的时候你注意到了吗?哨兵和哨兵之间的差距,还挺大的。”
除了一起跑操场十圈之外,其他的训练项目,向导的训练强度都不到哨兵的一半,他们当然有余裕观察哨兵们的行动。
白源知道方柏华所指的是什么。
同为哨兵,如邃敬这样的人,完成训练项目的速度和质量都要远高于资质平庸者,甚至由于他表现过于突出,完成项目之余还能抽空发呆,平头教官特别给他另加了一组训练项目,以免他过于“无聊”。
“也许和平时的锻炼习惯也有关系。”白源以平和的态度评价。
能力等级固然决定了一个哨兵的潜力上限,但能不能达到那个上限,却跟哨兵自身的努力程度有关。他虽然不清楚团队中所有哨兵的能力等级,但他相信,之前表现良好的哨兵中肯定也有能力等级不高的人。
方柏华闻言露出一个略狡黠的笑,说:“我可不知道邃敬平时有做什么锻炼。”
白源回想了一下邃敬每次回到寝室不是在卧室里摊着,就是坐起居室地毯上玩游戏的画面,不得不承认方柏华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要说邃敬完全没锻炼也不符合实际……如果打架也算锻炼,那邃敬基本三天一大练,两天一小练,可说经验十分丰富。至于“练习”的强度如何,那要看他身上有没有带伤才能判断。
见白源这次不接自己的话了,方柏华垂下眼,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面前的土豆浓汤,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你之前说我对邃敬很感兴趣,我否认了。但事实上……是的,你没说错。我一直对他这个‘传说’很好奇。”
白源没有因此停下用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东西,等待方柏华的下文。
“以前我也远远观察过邃敬几次。他总是独来独往,哪怕李立那群人跟他混在一起,旁观者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的差别,他并没有融入那群小混混中间,就像一个冷眼观世的高傲的王,一个游走在人群边缘的危险掠食者。”方柏华说着,握着勺子的手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收紧,他的精神体——一只垂耳兔——也跟着抖了抖耳朵。
白源没想到对方对邃敬的评价会如此诗意,就好像他其实崇拜着邃敬一样。
“原本我都不敢跟他搭话。不过今年以来……感觉邃敬稍稍变得平易近人了。”注意到白源在看自己,方柏华有些局促地咳了一声,“或许用‘平易近人’这个词不太恰当,但我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形同。总之就是,格挡在他和其他人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似乎变薄了,他甚至会主动帮助你这个室友。”
白源觉得这个时候的气氛有些奇怪,方柏华对邃敬的这些形容,和他说这些话时的神色……让他莫名觉得自己像在听别人诉说对爱情的憧憬。
要说崧城塔家里有矿的哨兵,他是最著名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