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改变自己的骨骼和外形?”
桓钧天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他一把撰起乌尧质问,“当年遂西夜皇妃一起和亲去离国的宫人们何在?”
“你在说什么?”乌尧皱眉不解,明明他们还在谈国家大事,怎么又扯到西夜皇妃身上去了。
“你若不如实相告,我今夜一定亲手杀你!”
桓钧天刀抵乌尧喉结,乌尧纵使心有怒怨,也不敢轻举妄动,咬牙道:“有……有一个。”
十六年前,曾经随长公主一同和亲去离国的贴身丫鬟忽然逃回了西夜国,他一向敬重刺杀离王的长公主,便把这丫鬟也留了下来,一直安置在宫中。
桓钧天一脚踹开房门,守在佛前念经的老妪吓的一抖,回身见新王被两个陌生人擒住,正要大叫,桓钧天的刀就落到了她肩上,“若要活命,便如实回答。”
“不知、不知二位是想从奴婢口中知晓何事?”
“你服侍的长公主,为离王诞下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老妪浑浊的眼珠中陡然涌出眼泪,她强自镇定,“世、世人皆知,长公主诞下的是位小公主……”
桓钧天道:“那你为何哭泣?”
老妪回想起记忆里那张粉雕玉琢的天真脸庞,却毫不留情的将宫人推进井中的场景,紧紧捏住手里的佛珠,“感恩旧主,一时失态。”
桓钧天沉声道:“面对佛神,你亦敢撒谎,不怕我佛心寒吗?”
老妪从回国之后便遁入空门,一心为主洗刷罪孽,听桓钧天如此说,手里的佛串忽然断了,佛珠掉在地上砸出清响。
老妪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道:“那个孩子他不正常……他是个疯子……”
曲素柔问:“谁?”
“长公主为离王诞下的孩子……”老妪闭眼叹息,“他不是公主,他是皇子。”
“如此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乌尧震惊之余,怒从心起,“这贱人竟是连我也骗了!”
曲素柔和桓钧天具是一怔,桓钧天紧接着又问:“为何隐瞒身份?”
老妪道:“若是皇子,想必活不到今日。”
公主身份尚如此苟且偷生,若是皇子,还有争储的资格,想必面临的腥风血雨比如今还要更多。
离王膝下皇子如今只有桓钧天一人,而桓钧天眼下却带着大军身处西夜。
乌尧猛然看向桓钧天,一瞬间明白过来,“这狗杂种,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王位去的……”
连他都被利用了!他还傻呵呵的许诺桓长明什么王后之位,当真是被耍得团团转!
桓钧天看向曲素柔,“师姐,我不能让他和师兄成亲。”
离国王都的夜空上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为了明日的大婚,桓长明被路家人送回了王宫。
他的冷宫里仍旧空荡,阴冷黑暗的感觉让他格外熟悉。
他在黑暗的殿内有条不紊的行走着,窗忽然被风吹开,木灵子坐在窗边,“王都布防空虚,不堪一击。据景翊安插在桓钧天身边的人来报,桓钧天已孤身深入西夜,和乌尧对峙。宫内所有禁军都被景翊用离王的手谕调开,整个都城,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桓长明走到半人高的铜镜前,望着铜镜里昳丽绝色的少女道:“动手吧。”
木灵子眼也不抬,“今夜动手,的确是最佳时机。”
“按原计划行事,你和景翊不得出半点纰漏。”桓长明歪了歪头,镜中的少女也跟着歪了歪头,“因为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了。”
“知道了。”
木灵子随风消失在夜色里,两扇窗被他无声阖上。
殿里又陷入一片漆黑,桓长明曲指往烛台处一弹,烛火隔空而燃。
桓长明修长的指节拂过左耳垂上的蓝花,那花朵便发出一阵微光,渐渐淡去。
与此同时,铜镜中少女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身量慢慢被拉长,纤细的四肢变长,纤弱的臂膀变宽,面容轮廓愈加深邃,五官褪去了柔和,逐渐变得锐利。
而那纤长平坦的脖颈上,更是多出了一个突兀的喉结。
这是只有男子才合该有的特征。
镜中纤细昳丽的少女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颀长,气质凌厉逼人,容貌精致绝色,却不显丝毫女气的陌生少年。
桓长明离铜镜更近几分,伸手抚摸镜中陌生少年的脸庞,对着这少年勾唇一笑,这少年便回给他一个邪气桀骜的笑容。
桓长明启唇,嗓音低沉,语气晦暗,对镜中的自己道:“好久不见。”
明日大婚,可路翩翩在床上辗转反侧,磨蹭许久也未能入眠。
他给师尊寄了信,邀师尊来观礼,也不知师尊会不会来?
他又想,不知宫中的师妹此刻又在干什么?
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为着明日的大婚而辗转难眠呢?
路翩翩抱着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师妹明日穿着红嫁衣的模样,望着他痴痴地笑。
他抱紧被子,更加睡不着了。
明日的师妹,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路翩翩,明日大婚,喜提未婚夫w;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