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在战场上被刺杀,滔天的龙焰焚烧着将士们的身体,他们身心皆崩溃,失了战意,在炮火之中毫无反抗之力。
这场早有预备的战役,离国的皇长子殿下,败的彻底。
曲素柔和桓钧天成了阶下囚,两人具被封了术法的绳子捆住,押到了囚车上。而桓钧天更是被穿了琵琶骨,雪上加霜,奄奄一息。
桓长明为了彰显自己的胜利,回王都的一路,都将这二人绑在囚车上示众。
他此举同时也在警告那些对他心存忤逆的人,若敢妄动,桓钧天便是他们的下场。
在囚车背后,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前进,昭示着马车上少年帝王尊贵的身份,与囚车上的囚徒,有着云泥之别。
马车内,桓长明靠在锦缎铺就的软塌上,左手里牵着一端细长的绳子。绳子一路延伸至车窗,路翩翩被捆着双手双脚,目眦欲裂的盯着窗外的景象。
他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师姐的背影,而师弟的身影却一点都看不见。
桓钧天是死是活,是清醒还是昏迷着,他一概不知。
“想去看看见曲素柔和桓钧天?”桓长明饶有兴致的问道。
路翩翩指尖掐着掌心,用疼痛压住眼中对桓长明快要遏制不住的怨恨,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桓长明把绳子往回一拉,路翩翩的身形便控制不住的倒在他身侧。
他揽着路翩翩的肩膀,亲昵的道:“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取悦孤,孤才会让你去见他们。”
路翩翩顿了顿,忽然从桓长明的怀里坐起来,眼也不眨的在桓长明的唇上亲了一下,像个听话的傀儡一样,这个吻不掺杂他自己任何的情感。
桓长明却不在乎路翩翩给他的这个吻到底有没有含情,他在乎的是路翩翩有没有听他的话,顺从他,变得乖巧听话。
只见他满意的伸出指腹在路翩翩的唇上摩挲,“去吧,不过可千万别生了带他们逃走的念头。那样的后果你承受不住……”
路翩翩木然的点头,桓长明将多出来的绳端绑回路翩翩的手腕和腿腕上,而后又细致的拉下路翩翩的袖口和衣摆,替路翩翩藏好绳子,“木灵子。”
木灵子候在马车旁,刚好瞧见桓长明将路翩翩的绳子藏住的画面,暗骂了句掩耳盗铃,随后掀开帘子,赔笑道:“路仙君,走呗。”
路翩翩下马车的时候,木灵子顺手搀了一把,回到平地后便被路翩翩嫌恶的甩开了手。
木灵子知路翩翩讨厌自己,讨了个没趣,摸了摸把鼻子紧随路翩翩身后,以防他逃跑。
路翩翩迈不开步子,但为了跟上囚车前进的速度,他只能迈着紧凑的碎步,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曲素柔的囚车。
他握住囚在四周的铁柱,冲里面垂着头的人喊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曲素柔猛地仰起头,见到路翩翩,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没事,我好着呢……你怎么样,桓长明有没有欺负你?”
她素日里神情样貌具是神采飞扬,路翩翩还是第一次见她流泪,心都跟着疼,连忙道:“没有!我很好!师姐你别哭,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你别担心……”
“翩翩你不要担心我,你先去看看桓三!”曲素柔边哭边哽咽道:“他中了毒,还被桓宓那个恩将仇报的妹妹从背后捅了一刀,我救不了他,你快去看看他吧……”
路翩翩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按捺住想要立刻去看望师弟的步伐。
他不能在师姐面前表现的慌张,不然师姐只会更担心更慌乱。
他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好……我马上就去看师弟,师姐你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我会保护你们的。”
曲素柔哭着点头,从囚车里爬起来,用被绳子束缚了的上身拱起坐到最前方,看着路翩翩亦步亦趋的走向桓钧天的囚车。
“师弟……”
路翩翩艰难的抬脚跟上桓钧天的囚车,桓钧天倒在囚车里,没有回答他的呼唤。
他急切的扑过去,险些摔倒在地,幸而抓住了囚笼上的柱子,趔趄了一下站稳了脚,“师弟!师弟!我是师兄啊,你应应我,你应应我!”
桓钧天面白如纸,唇泛出不正常的紫色,两边的琵琶骨被锁进了铁锥,被穿出的伤口看着都触目惊心。桓宓刺他的那一刀只用布条草草的绑了伤口,上面的血迹都还没干透。
路翩翩看的心如刀绞,眼眶通红,费力的想将手从柱子的缝隙之间伸进去碰一碰师弟,想把师弟唤醒,可绑在他手腕上的绳结恰好卡在缝隙里,让他的手离师弟的脸,就差那么一点。
“师弟,师弟……”
路翩翩哑声唤着,可是桓钧天却像是睡沉了过去,半点也听不到的声音。
但路翩翩害怕师弟这一睡,再也不醒了。
他松开柱子,跌跌撞撞的往后方那架最华贵的马车跑去。他忘了自己的脚还被绑着,跨出的步子被绳子的缚力又拉了回去,让他摔倒在地。
驾车的马儿正往他的方向而来,马蹄眼看就要踩在他的身上,华贵马车里的少年帝王忽然飞出,落在他面前,一手按住了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