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甚至杀了我都好。可就是……不要忽视我对你的心,好不好?”
“我是真的喜欢你,景翊他与你丝毫无法相提并论。”
怀里的小孩停止了啜泣,他似乎知道两个大人的谈话极为敏感,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路翩翩沉默的听完桓长明的话,他在想,若桓长明能把这番话在前世告诉他,他是不是就信了?
他也许会信。
那时他受制于桓长明,宛若傀儡,桓长明对他既没有过好脸色,更没有过好言语。
若桓长明能像眼下这般,低声下气的对他敞开心扉,他一定会信。
甚至可能会将桓长明当做他唯一的倚靠,去依赖桓长明,甚至重新喜欢上桓长明。
因为当时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桓长明也许便能代替他失去的所有,成为他的唯一。
可是桓长明并没有那么做。
他好不容易从地底爬上来,成了高高在上的离王陛下,受万人敬仰,纵使心中真有他路翩翩,他也不会屈尊降贵,来讨得他路翩翩的欢心。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桓长明将暴君的做派,可谓用到了极致。
“你现在和我说这么多,又有何用?”路翩翩嗓音平静,“前世的事,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桓长明缓慢的摇了摇头,“你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可你打心底的在意那些过往……”
路翩翩的心思被他洞悉,路翩翩握紧拳,有些恼羞成怒,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将怀里的小孩一把拉开,转身便要走,桓长明手疾眼快的拉住他的手腕,“翩翩,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走。”
“放手!”
路翩翩甩开桓长明的手,大步离开。
桓长明忍着疼痛下床去追,路翩翩走到门口要开门时发现门竟然打不开,琅虚的声音从外面幽幽的传进来,“到了明日,禁制便会自动解除,还请神子在殿内委屈一晚了。”
路翩翩召出剑砍向门,一股力量反弹回来,他被弹的身体往后一仰,桓长明从后面趁势抱住他,灼热滚烫的呼吸声落到他的耳后,“翩翩,不要离开我。”
桓长明上身为着片缕,皮肤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衫传到路翩翩的身上,他咬牙道:“别碰我!”
桓长明双臂将他箍的更紧,“我不碰你,你就又要消失。”
他在路翩翩身后哀求,“神子悲悯苍生,你就当是可怜我行不行,留在我身边,哪怕就这一晚……”
温热的眼泪滴在路翩翩的脖子上,顺着他的脖颈线一路下流,滚进他衣衫之间。
殿内烛火通明,紧闭的殿门上印着一对交缠紧拥的影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情人在交颈缠吻。
路翩翩望着这道影子,眼底流淌的烛光有一丝的出神。
许久之后,他有些迷茫的开口问道:“桓长明,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桓长明紧贴他后背,将他牢牢的锁在自己怀里,哑声道:“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翩翩,你心知肚明……”
又是一阵极长的沉默。
若非桓长明身上不断窜高的温度在提醒路翩翩,他们二人眼下的这一刻就像是被人施了术法,静止了一般。
内殿处一阵喷嚏声唤回了路翩翩涣散的思绪,他侧目往后一看,妖族小孩不见踪影。
有的只是一条白身金鳞的龙,卷缩着自己的身体,睡在一件亵衣上面。
“幼龙破壳之时,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父母。”桓长明嗅着路翩翩身上传来的气息,眸中涌出病态般的眷念,“我说了,除了你……谁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断不会和别的女子,生出什么孩子来。”
“即便是要生,我也只和你生。”桓长明把头埋进路翩翩的肩窝里,像只没了骨头的野兽,卸下防备只想缠绕在他的温柔乡里,“翩翩,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桓长明:是的,我们有过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