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帆暖了暖手，理直气壮说：“回来了，不过我是回来拿东西的。”琴声应声而断，顾母弹完踱步到沙发，似乎早知是这结果，说：“我就知道。”

琴声戛然而止，顾父也从如痴如醉的美妙旋律中脱离出来，他抿了口茶，问：“拿什么东西？还值得你大半夜的跑回来。”

顾鹤帆说：“很重要的东西。”

顾父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顾母却突然出声说，“你住哪啊好几天也不回来，问你也答的模模糊糊。”

顾鹤帆说：“还能住哪啊，住那边的房子呗。空着也是空着，我去了添点人气顺带打扫打扫，以后住的方便嘛。”

顾母毫不相信，“你别告诉我你好几天不回家就为了去那添点人气？就你一个添了了跟没添有什么区别吗？”顾母听闻后面的话，问：“怎么，你还想长住啊？”

顾鹤帆小声说：“我也知道我自己不管用啊，我也不想，要不是他…”顾母抓住了关键字，“谁？”

顾鹤帆闭了口，说：“没谁，我自己瞎说的。妈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耳朵还这么尖？”

顾母不服，“你才一把年纪了呢，我明明就很年轻好不好。”说完转头问顾父，“你说，我老吗？”

顾父连连摇头，真诚无比的哄道：“不老不老，你最漂亮了。”顾母得到满意的答复，脸上没绷住似的笑了一笑，继而告状说：“你看你的好大儿子，都这样说了。”顾父忙起身安慰说：“不用理他，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

顾鹤帆：……“为什么男朋友没在我身边呢？”顾鹤帆吃了一嘴的狗粮，独自想道。

“你们两个行了吧，当着儿子的面这样确定好吗？而且，妈，撒娇都是小年轻该干的，你就别凑热闹了吧。”

顾母直直的甩过一个要杀人灭口的眼神。顾鹤帆刻意躲开，装没看见。顾母抱怨完才登登登的上了楼，不想再跟顾鹤帆说话了。

顾父也想跟上去，却被顾鹤帆给喊住了，“爸，你等一下，你俩分开一会儿让我妈先上去。”

顾父一脸的疑惑，还没见顾父怎么样顾母的视线便先下来了，顾鹤帆说：“先借你老公一用，马上还给你。”

………

确认顾母上了楼，顾鹤帆才收了散漫的神态，正经问：“爸，你那年收到我妈给你织的毛衣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开心、激动还是…”

“嗯？”顾父发出了一声疑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的说道：“当然是高兴的了，满满的幸福。”

“可我妈织的并不好啊。”顾鹤帆说。

顾父似吐槽了一下：“织的是不怎么好。”顾父抬了抬胳膊，指着说：“还有几个疙瘩。”

“但它是你妈给我织的，所以它就是不一样的。”顾父说，顾鹤帆好像懂了点。细想给秦枘织的围巾上面似乎也有几个小疙瘩。“那自己…”

“爱一个人就会包容他所有的不足，所以只要是你妈给我的，我都特别珍惜，它不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礼物，一件礼品。磕磕巴巴里包含的是你妈的心意和她对我的爱。虽然现在已经有些皱了，但不妨碍我继续穿他。你妈织的确实比不上外面买的好看，但它穿着比外面买的更让我感觉安心。”顾父整了整身上这件充满爱意的毛衣，“不是吗。”

顾鹤帆嗯嗯嗯的点头，说：“是，有意义的东西千金不换。”

顾父夸了句：“好，孺子可教。”顾父也没问顾鹤帆为什么问这个，只说了句：“你是对自己手艺不放心还是怕你他会嫌弃你的手法？”

“嗯？？？！”顾鹤帆心惊了一下，差点咬了舌头又差点秃噜出来，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嘴硬着说，“爸，你想什么呢？”

顾鹤帆嘴硬顾父也不捅破，了然的笑笑：“不用怕什么，只要那人喜欢你就不会嫌弃，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顾父轻而易举的看穿，顾鹤帆干脆放弃了，果然还是斗不过经验丰富的老爸，顾鹤帆身体倚靠在沙发背上，说：“还是老狐狸厉害。”

顾家夫妻对顾鹤帆还是很自由的，不干涉他的事情，尊重他一切的选择，所以顾鹤帆在他爸面前也能无压力的承认。包括之前顾鹤帆也有几天不回家的时候，所以也并不担心这次。

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听顾父说：“你天天往那一坐就忙这忙那，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也是在你这个年龄段成长起来的，都懂。”

顾宅里传出一阵阵优美的琴声，顾鹤帆打开大门，果不其然就见顾母身姿优雅的正在弹琴，她玉纤手指在黑白琴键间来回穿梭着，一首谱子有了灵魂。顾母听见动静只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便又转回了琴键上，说：“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