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一定会拿它举例,狠狠批评院里那些写作时喜欢堆砌八度和双音、或动不动就写一串大和弦的家伙!你们要知道,这种作品对他们的说服力,和小品比起来是不一样的!”
大家纷纷表示认同,小型作品的成功可用灵感爆发来解释,但这种作品的诞生,绝对离不开深厚的音乐造诣和神圣的艺术启示。
不少音乐素养深厚的宾客,此时觉得幸亏范宁先生是一名有知者,这使得他们不至于过度怀疑人生。
“卡洛恩·范·宁先生,我准备回去后,在《提欧莱恩文化周报》发文。”
说这句话的,正是那位年消费额1000磅,之前系统梳理了“标题音乐”和“纯音乐”50年纷争史的绅士:“无论是第一乐章的奏鸣曲式,第二乐章的和声变奏,都显示出您的作曲技法继承了纯正的本格主义遗风…但另一方面,标题性的注解不仅没使音乐变得狭隘,反而带来了深刻的人文关怀和哲思…”
“虽然您没用文字解释那个结论,但我已经领悟到了什么:浪漫主义前进的方向,是深化拓展古典美学逻辑的同时,表达自我的浓烈情感,并挖掘这个时代更为丰富的人文内涵…我会尝试从音乐美学的‘形式’与‘内容’两方面展开论述...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系统的论述需要搜集更多的资料,但至少能赶在希兰小姑娘刚刚提及的复试落幕前见刊...”
他的发言赢得了宾客们的喝彩,某些金句式的总结更是被不少人记录在了便笺纸上。
“这是我的名片。”绅士回座位时同范宁握了握手。
唐·耶图斯,《提欧莱恩文化周报》音乐专栏主编。
范宁道谢接过,慎重装进胸口口袋,然后说道:“抱歉,我还在校,所以没有制作名片。”
“无妨,我常年往返各大城市听音乐会,欢迎您来圣塔兰堡的报社做客。”
至此沙龙上半场结束,自由讨论兼社交的环节到来。
五人先是聚在一起,范宁开了一瓶香槟,庆祝在首演中各位的完美表现。
卢重申了关于题献预定的需求,与范宁私下聊了一会帝都圣塔兰堡的地铁运行盛况、聚会上淑女们的着装吸引力评价、学校交响乐团排练新年音乐会的动向后,端着一杯红酒汇入了流动社交大队伍中。
在结束和卢的谈话后,范宁去了一趟盥洗室,在回来的路上惨遭围堵长达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