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开裂了,或者什么东西融化了,呃,不对,就是感觉你好像一只脚踩到了什么摇摇晃晃的损坏了的东西,然后有血一样的东西被挤压了出来……”
她描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范宁沉吟片刻说道:“陪我出去转转。”
如果说自新历875年“唤醒之咏”起,维埃恩的《牧神午后前奏曲让盛夏多了什么变数,甚至牵扯到了“绯红儿小姐”或者所谓“大吉之时”的话……
在南大陆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失色者”这部分生灵群体让“芳卉诗人”都无法触碰,真的是因为其资质受限、灵性失彩么?
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这趟群岛之行回来后,范宁心中的奇怪想法一个接一个。
“好。”露娜又打了个呵欠。
“伞记得拿,发现什么有特别的地方可以告诉我。”范宁用温水蘸湿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好!”小女孩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小黑伞,在隔壁传来的悠扬歌声中推门而出。
她的模样重新变成了苍白肌肤、雪白毛发和澹粉色童孔。
尽管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她觉得之前的那些神奇感觉,也在得而复失。
那些欲要思考清楚的困惑问题,又开始带上了面纱和拘束感,令人亲近雀跃的阳光,好像又重新透露出了其令人生畏的烈度。
相比于马上恢复的外貌,这种内在的流逝很慢,完全失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她很想抓住不让它走。
两人并肩而行,范宁也抱上了吉他。
他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也时不时看向小女孩一眼。
演职人员通道远一点的地方,工作人员们或蹲或坐,捧着手上比脸还大的碟子狼吞虎咽。
上面的海鲜面条和肉、蛋、香肠堆成了一座小山。
迈出国立歌剧院的侧门,阳光勐烈倾泻而下,行人车辆声全部涌进耳中。
“老师,我们主要去哪逛?”走到第一个街头的十字路口,露娜侧身扬脸。
“随便。”范宁想了一下又道,“我们还有多少钱?”
……舍勒先生好像永远都搞不清楚这个问题,不对,他就从来没上心过。
露娜再度惊叹于老师的恬澹洒脱,然后提起叮叮冬冬、鼓鼓囊囊的小钱袋,再次大致确认了一下:
“老师,这里带了约70镑的金币,您在我这里存的加我的一起有1400镑左右。”
“哦,怎么这么多?”
“不少上流人士非要来给您献礼,你没搭理。”
“那怎么还是送了?”
“有几个您要他们来找我的呀。”
“哦,我没留意他们对我说了什么。”范宁走进一家装修典雅的水吧,在台面上提前制好一排凉饮中直接拿走一大杯,并把瓷板上店家切好的水果块全部倒了进去,“那你今天去逛商店,花完身上的70镑就回去。”
“啊!70镑太多了,一会花不完的。”露娜错愕出声,但范宁已经端着装得满满当当凉饮走了出去,留下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水吧老板和侍者。
她不好意思一笑,赶紧付钱结账,行了一礼后快步跟上老师。
街上再走一会,露娜出声道:“老师,刚才那家店……”
“有奇怪的发现吗?”范宁抱着吉他平视前方。
“奇怪的发现?我拿不准,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店有点破……”
“有点破?”
“嗯,有地方开裂,地面还渗水,但都很小,可能是资金紧张所以没有修。”
“有可能。”
范宁又在一处花团锦簇的广场上弹了几曲吉他。
围观了不少人,好几位女孩眼中掩饰不住的倾慕和渴求,上前与他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