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虽然知道如今朝中官员大换血,不过她并不认为新上任的官员敢动自己。
故而她以为这批人也是按照惯例,寻个由头来自己这里讹好处了。
故而老鸨一边给身边的龟奴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去王府那边,一边则嘿嘿轻笑道“大人,您看,咱们不如还是去我屋里说说话吧这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地儿。”
然而陆知章早就看出了老鸨的动作,他只先让差吏将那打算从后门偷溜出去的龟奴揪出,一边对鸨母道“这地方怎么不好说话,地方宽敞,门也亮堂,还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好对人言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陆知章的眼神几乎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老鸨面色一白。
而还未待老鸨出言替自己辩解几句,陆知章便对着手下的差吏道“把人给我抓起来其他人给我一间间屋子的给我搜”
听闻此言,老鸨方才意识到事情比之前难办多了,而面前这俊秀斯文的后生仔也比之前的那些官吏难缠多了,不过她也立刻高声喝道“这里可是忠王爷的产业凭你们也敢动手你们难道就不怕忠王爷找你们算账吗”
忠王爷是戾太子的三弟,是当今邕帝的三叔,不过这位忠王爷虽然是邕帝的叔辈,不过因为是邕武帝的晚年得子,故而他的年纪并不比邕帝大多少。
这位忠王爷历经三朝,都没被霍霍进那些前朝纷争里不过是因为他的血统不算纯正。
故而即使兄死之后,他也没有资格取代自己兄长的地位,之后分封异地王爷,这位忠王爷便更是远离了朝政,也就是这一届邕帝念着那点旧时情谊,故而才将对方接入京中。
然而这风花坊如今所做的勾当怕是远不止敛财这么简单了。
陆知章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老鸨道“怕若是怕,本官便不会来了给我将她押起来”
片刻后,陆知章只又挥手让手底下的人去将楼里的花娘相公也一并押解出来。
到得这些人被押解出来时,只见得其中一名穿着绯红云鹤纹衣衫的青年只也神色慵懒道“好好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抓人便抓人,怎么连我们也一并抓了,我们就是个做生意的,可没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男人说完只又掩嘴打了个哈欠。
陆知章的视线却是不自觉的落在了男人的身上,这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妖冶的气质,他眉眼如刀刻,偏五官又生的十分秀气,这般精致容颜,倒是让人几乎难以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当然最吸引他的并不是男人的容貌,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青年如鸦羽的黑发之后绾着的一枚白玉兰花簪。
他清楚的记得这枚花簪最后应当是被姜府买走了才是,当初他以为与自己书信往来的是姜念娇时,也曾想过要送她一支簪子。
之后他在店里挑选时,一眼便相中了那支花簪,他觉得姜念娇定然会喜欢那支花簪。
然而店家却告诉他这支花簪早就有主了,而且这枚花簪只这一支,他们店为了保证每一支簪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几乎从来不可能做双簪,更不可能批量生产。
故而他愿意出双倍价格也没能买下,最后他不甘心的问了买家的名字,方才知道那买家正是姜府千金。
也是因此他才会对这支花簪如此印象深刻。
之后他也曾看到过她几次,而她无一例外也簪了这支花簪。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支簪子,那支簪子与她也确实相配。
但最近一次看她,在自己的婚礼宴会时,那支花簪却也不翼而飞。
起初他以为她是终于腻了这花簪,直到此刻他在这青年头上看到那枚一模一样的玉兰花簪时。
他方才觉出一丝可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