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衍桢的心情竟也有些恍惚了起来,陈燕蓉虽然可恶,可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然而此刻的他别无选择,即使字字诛心,他也只能愤恨的道“陈燕蓉你别想挑拨我与我父兄的关系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听到赵衍桢的话,不知为何,陈燕蓉当下竟是莫名轻笑了一声,看着他猩红的双眼。
明明自己才是那只困兽,可在此刻他却像是成为了那只被困的野兽,陈燕蓉便也不禁生出了一丝快意。
她知道自己与那表弟早已经是殊途之人。
谁都舍不得放弃自己已有的一切,如果自己是他,她也舍不得放弃眼前的一切的。
就算那条路充满艰险,步步维艰,可他好歹还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是凌驾于大多人之上的皇子。
可如果他随自己谋反,那他便再没有合法身份了,而且一个前途渺茫的反贼很可能会就此蹉跎他一生。
她可太清楚自己这表弟有多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多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用多年的仁德之名换一个反贼之名,这太不划算了。
可她就是想在这表弟的心上种一根刺,一根名为仇恨的刺,凭什么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那老东西竟然还能享受父慈子
孝,天伦之乐。
凭什么只有她日日夜夜被那根名为仇恨的棘刺扎的鲜血淋漓。
凭什么只有她永远不得安宁,每次入夜所有父母亲人惨死的画面便要在她的心间重演一次。
她恨,恨剥夺她一切的人,从人人夸赞的天之骄女沦落为人尽可夫的官家妓子,凭什么那只手轻轻一拔,她的人生便要因此改变。
凭什么这世间人能活的如此各得其所,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过的扎心挠刺。
既然谁都好过,那就谁都毁灭。
而她的言语无疑也拔动了赵衍桢心中的那根刺。
他自重生之后何尝不曾一次次的梦见前世的结果呢,他何尝不恨自己的父亲呢。
可他知道如今还不是时候,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用那种手段得来的皇位从来也不长久。
更何况他其实从来也不曾羡慕过那个位置。
若非是父亲的手段太过狠毒,他不过只是想当个闲散王爷而已。
可很显然他的父亲是连闲散王爷也不想让他当的,就如她陈燕蓉所言,他父亲留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如今还需要自己替自己皇兄扫清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