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鲤沿着墙一路风驰电掣,好在长安道路虽多,但都方正,她三两步上了个酒楼,翻身上了最高处,眯眼细看。
张小鲤视力极佳,没一会儿便看到一辆棕色马车,正往朱雀大街的方向行驶,张小鲤毫不犹豫又翻下酒楼,快步朝着那马车追去,而后在自己这边先放了个烟花为莫天觉指路。
天寒路滑,马车行驶的较慢,张小鲤很快就要追上。
但那马车在眼前了,张小鲤又有几分犹豫若真是姜太医所为,他后头应当有真正的主使者,若她现在贸然上前,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于是她没有立刻上前,反正前面的人也没发现她。
然而跟着跟着,张小鲤便发现了不对这马车驶去的地方,怎么那么金碧辉煌,那么宏伟壮观,那么像传说中的皇宫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张小鲤本专心盯着马车,这一瞥眼看去吓得差点从墙上摔下来,朱雀大街最前方是九道廊桥,廊桥后便是有九道大门的巨大宫殿,那所建筑之辽阔,几乎一眼望不见边,虽她不知皇宫是何模样,也晓得这应当就是皇宫了。
姜太医居然要入宫,而皇宫外站着一排排禁军,森严戒备,若他进去了,只怕自己是神仙才能把他给按住不管了
张小鲤足尖狠狠一点,恰好马车也逐渐放缓速度,要遵循礼制,缓缓踏过最侧边廊桥,在过廊桥以前,张小鲤几起几落,咬牙一发狠,终于一把抓住马车尾部,而后狠狠借力,丝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几乎是借着惯性把自己往侧边一甩,甩上了前方车辕处,那车夫驾着车好好的,旁边突然多了个红衣女人,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但他尚未能惊叫出声,就已经被张小鲤一脚踹飞了出去,而后张小鲤一把接过马绳,狠狠一勒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马车也终于在上桥之前堪堪停住,张小鲤一只手猛地掏出腰间的小烟花点燃,那烟花猛地窜出,在空中爆发出剧烈的声响这声响毫无疑问地吸引到了廊桥对面的禁军,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有一行队列甚至立刻朝着张小鲤这边冲来。
张小鲤虽心中忐忑,但另一只手也掀了车帘,姜太医一脸震惊害怕地看着张小鲤,随即意识到什么,竟想掏出一个药丸服毒自尽,张小鲤毫不犹豫往前一靠,狠狠掐上他下颚,咔哒一声,姜太医的下巴便脱臼了,只能大张着嘴。
姜太医却并不肯放弃,竟还伸手摸索着要找什么似的,张小鲤呵斥了声“老实点”,索性将他的双手也反剪,一把拖出,使他狠狠摔在地上,而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姜太医身上。
那边,禁军已赶来,如铁桶围住张小鲤和姜太医,为首之人严厉地道“什么人,胆敢在宫外燃放烟火,是何居心”
无论如何,看到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女子时,众人还是有些愕然,张小鲤说“我不知宫外不能放烟花,我是为了抓这个人”
张小鲤扯着姜太医的头发,逼他抬起头来。
禁军吓了一跳“姜太医”
他不再犹豫,手中长枪就要对着张小鲤戳来,张小鲤堪堪躲过,一边嚷嚷着“是莫大人惊鹊门的莫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胡言乱语”那禁军竟丝毫不信,仍是要攻击张小鲤,张小鲤只好手一晃,手上那枚老旧的古铜色戒指里闪出一点寒芒,那是一把戒剑,虽极小,却也极锋利,稳稳当当地抵在姜太医脖颈上,“你们若动手,我便杀了他”
姜太医“呃呃呃啊啊啊”
他很想说话,然而下颚脱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是口水疯流。
那禁军仍是不信,似乎也不在意姜太医死活,继续出招,张小鲤暗骂一声,只能从姜太医身上一个鹞子翻身起来,那禁军小头目出招,其他人自然不会闲着,一起围攻起张小鲤,张小鲤虽武功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肩头、手臂、大腿上都有了伤,张小鲤心道不妙,将鞋子蹬了,身体轻快了许多,正思索着怎么才能逃走,哪怕缺条胳膊少条腿,能留住命就行
突然一阵马蹄声自身后传来。
“刀下留人邱大人”莫天觉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啻于天籁,张小鲤猛地抬眼,莫天觉居然不是坐马车而是骑马赶上来的,他大概是怕出岔子,还好,若他坐马车,慢吞吞的,恐怕什么都晚了。
莫天觉勒马而后翻身下马,那“邱大人”自是那个禁军小头目,他都被莫天觉点名了,自然不会再动手,当即停手,也令其他人停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莫天觉,莫天觉三两步上前,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一点薄汗,他微微喘了口气,勉强稳定气息,只觉平生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扫了一眼张小鲤,见她被众禁卫围着,当真无奈,短短一天,已经两次见她被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