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鲤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灭单谷雨的口,只含糊地告诉单谷雨,自己有苦衷。
单谷雨看着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实际上却有几分热心与体贴在,她也没有追问,只说如果张小鲤来长安,若有需要,她可以帮忙。
眼下张小鲤的确来找单谷雨,单谷雨的确也帮了不少忙,张小鲤便不打算瞒着她了。毕竟她和她的姐姐,其实都只是不起眼的小蝼蚁,无关紧要。
这些事告诉单谷雨,只会让单谷雨更清楚如何帮忙。
若张小鲤遮遮掩掩,反倒会把这个眼下京城唯一的助力推开。
“我处理完柳县的事来京城,就得知了杨彦居然成了驸马,然后失踪了还失踪得如此诡异”张小鲤郁闷不已,“不过我收到过杨彦的信,知道杨彦曾对莫天觉提过我和张十四,于是铤而走险,直接去了惊鹊门。”
单谷雨闻言,道“若期限到后,你没能破案,你当真要张公子用命偿还么”
张小鲤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张十四,摇头“不,其实我有个最后兜底的法子。”
张小鲤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云纹环佩“这是当时杨彦给我的信物,说是可以凭这个来长安找他。此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打算实在不行,就最后一天去乱葬岗找个尸体把脑袋削了,给尸体戴上这个环佩,说那
是他的尸体。”
单谷雨啼笑皆非,道“能骗一时,骗不了一世,纸包不住火。”
“从前我也害怕,但既然那位昭华公主也希望杨彦死了,想必她会帮我。”张小鲤有些不安地道,“再说我也是拿张十四的命去打赌发誓的嘛。实在不行,我可能就找个地方把他送走,自己再另想办法进惊鹊门咯。”
单谷雨微微蹙眉,说“小鲤,我不想阻止你调查你姐姐的案子,但我始终觉得,从你救我开始,我便欠你一条命,至少,也是欠你人情。你不因为我是鞑密人而对我另眼相待,还相信我,将一切和盘托出,我心中更已将你当作好友。”
张小鲤没料到单谷雨突然说这个,茫然地看着她。
单谷雨说“你虽与我同岁,但在我看来,却像我妹妹,你待人,有一份自己的赤诚在,我很喜欢这一点。”
张小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道自己倒是讨姐姐们喜欢,单谷雨和蕊娘都说了类似的话
单谷雨接着说“但你的这份赤诚,很可能令你陷入危险。”
张小鲤摆手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愿意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告诉你无妨,反而会令你愿意帮我。今日我还被莫大人瞪了,因为我说,虽然阿奴死了,但我们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线索,他似乎觉得我草菅人命。”
“你只是在阿奴死了之后,说出了正确的结论,这没什么不对。莫大人瞪你,是人的伪善罢了,他自己不也正在享用阿奴之死带来的线索么”单谷雨淡淡地说,“何况你最开始是以为你能保护阿奴的。如果能选,你会用阿奴的命换线索吗”
张小鲤想说“会”,但张了张嘴,却一时间说不出口。
单谷雨看着她,目光沉沉“你不会。你不愿牺牲阿奴的命,就像你不愿意牺牲张十四的命,这很明显,这是你的天性。”
张小鲤有点迷茫地说“那,这是错的吗”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很喜欢你这一点。”单谷雨认真地说,“可是,你现在要做的事,不允许你有这样的迟疑和鲁莽方才你居然还敢探听昭华公主隐私,问她是不是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历任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