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五千万24【首发晋江,盗文必究】

时宴辞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车辆的车尾灯上,思绪渐远“如果当初宴哲猥亵你的事情帮你报了警,你是不是就不会怨大哥了。”

时序后脑勺靠在椅背上。

胃明显开始感觉到不太舒服。

时宴辞回想到那个晚上,才十六岁的时序哭着拍他的房门,抱着他喊大哥报警一哥摸我,而他却为了保住一弟没有报警,在某种程度上他纵容了时宴哲,就是彻底伤害了时序。

尽管他知道时宴哲不敢做过分的事情,但刚才那样的话也确实是不堪入耳。

“小序,对不起,刚才宴哲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

“气话”时序被气笑了,他看向时宴辞“大哥,你知道什么是造黄谣吗这种谣言能让人死的。”

时宴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须臾,思索须臾“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当初”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时序径直打断“从你没有报警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如果了。”

甚至最后还为了家的利益,违背养子的不愿将他嫁给陆文州。

换句话来说,时宴辞这个大哥虽然没有用过对养子有很差的态度,但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当年不论时宴哲对养子做过了什么,无论是猥亵还是猥亵未遂这件事都是包庇不报警,就为了时家的名声,牺牲养子。

也毁了养子。

如果这件事齐衡知道的话,那他或许能明白为什么养子会被ua。

失去父亲,被豪门领养,在家受到猥亵欺辱,在校遭受校园暴力,被依赖的白月光知道过往,拿过去的不堪一而再再而三的精神ua,这任何一个事件在午夜梦回都会成为最后一根精神稻草崩断的导火线。

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养子已经死了。

所以他来了。

前方红灯变成绿灯。

时宴辞没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发动车辆,缓缓驶入车流,而他的余光却落在副驾驶的时序身上,

靠在车门上的青年面容略显苍白,脑袋微侧,神色淡漠,脖颈那一圈被勒红的浅浅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在光影下整个人格外单薄,宛若易碎品,仿佛再大声说一句就能碎掉,浑身的破碎感。

直到车辆驶入陆氏山庄的街道,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那一片豪宅,就是陆家山庄。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

时序发觉车在这里停下,狐疑看向时宴辞,眼神询问在这里停做什么,说好送他回去不会那么神经让他在这里下车

“小序。”时宴辞停下车,酝酿须臾“陆文州对你好吗”

时序听着他这么问,心想看来是想来ua一些什么,本来今晚所谓的生日宴就不普通,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对我非常好。”

这句话没有半点假。

陆文州娶时序的意义无关于爱情,只是身边需要这样的一个花瓶,在他必要的时候当作他的挡箭牌。但是陆文州很尊重他,尽管在某些时候有些禽兽,可是这男人会哄人。

就如那次他看陆家野史的时候,那人说的话

男性对爱人最高级的爱是教会他生存的技能,给予他资源和帮助,哪怕有一天离开他能够自我独立活得体面。

陆文州现在对他也是一样,他想做的事情虽然付出了一点点代价,但还是教他怎么去投资,并没有说不让他碰,甚至还会哄人。

哄的每一样东西都恰好是他的心头好。

不论是一条街,或者是黄金,又或者是一整个冰箱的美金,还是在手上戴粉色皮筋,学着怎么给他扎头发。

抛去所谓的爱情,认真履行丈夫的职责,这还不够好吗

如果还不够好这世界上的男人可能绝种了。

时宴辞看着隐匿在阴影下的这张漂亮面容,神色复杂,沉思过后“是吗,没给你受委屈是吗”

时序觉得有些好笑“自然是比在你们家好。”

时宴辞自知亏欠对方“那就好。”顿了一会,又道“小序,你放心,过去的事情大哥不会跟他说的。”

时序“”吗的,怎么,ua来了想让他陷入自卑的精神内耗

这句话落下后,车内又陷入沉默。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把最后的需求开门见山道“那两千万我一定会要回来,这是你们欠我的,如果不想闹到打官司的话就还给我。”

时宴辞本来今晚就是想来解决这件事,现在公司的项目遇到非常大的困难,根本就周转不出那么多钱,更别说两千万“小序,能不能等等,这笔钱我会给你。”

“我不想等。”时序看着时宴辞“我现在就要。”

时宴辞怎么说也是掌握着大公司的掌权人,并不会受这种被要挟的感觉,他蹙起眉,眸底深沉了几许“小序,你当真要这样咄咄逼人吗就不能念在我们情份上稍微宽容一些吗”

“我们有什么情份。”时序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一个不会装一个很会装模作样

“从你没有报警开始,从你把我推给陆文州开始,就没有情份了,你们也只是把时序当作一条狗养在家里,你也是看着时序任其被欺负,如果这也叫情份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时宴辞哑口无言,他深呼吸,沉下气“小序,我们好好说话可以吗”

“我一直都在好好说。”时序把语气抛回去“所以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时宴辞又酝酿片刻,伸出手,握住时序的手腕“小序,我可以把两千万给你,但是你可以让陆文州帮一下公司吗,我们有一批货被压在香港海关,如果货拿不回来公司的损失不可估量。”

时序觉得好笑“这是两件事,两千万是我的,你的货被压与我无关,别想道德绑架我,爱跟陆文州说什么说什么。这周把钱给我,不然我告诉陆文州听。”

说完甩开时宴辞的手,打开车门下车。

结果在下车时又被拉住手。

他扭过头,拧眉看向时宴辞。

时宴辞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弟弟,目光温柔看向时序,温声道“对,我不能这样,对不起,是大哥的错,我会尽快把钱给你,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都可以跟哥哥说,哥哥会保护你的。今晚的事能不能别跟陆文州说,哥哥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时序“”真是无言以对了。

他把手从时宴辞手里抽出“时总,记得我的两千万,路上小心。”

管家已经停在不远处,打开车门正在等他。

时宴辞瞳孔微缩,他看着从手心里抽离的手,隔着车窗,抬眸望着那道远离的身影,喉结滚动,须臾后,眸色渐深。

是啊,是他亲自把时序送出去的,有什么资格说保护。

为了救这个家,总有一个人会牺牲,而他为了保全这个家选择牺牲了一个不是时家血脉的人。

一个从小就爱哭,原本很粘他,说好要好好保护的人。

看来得想想其它办法了。

“夫人,要不要弄点吃的”

车驶入车库,管家下车给时序开车门,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担心他晚上没吃好,毕竟回到那个家能吃好估计不大可能。

时序点头,摸了摸有些难受的胃“要,我先上去洗澡,一会送房里吧,麻烦你了管家。”

管家听着自家夫人的声音不太对,但也不太越矩的问“那我让阿姨先去做点清淡的给你吃,我们吃个鱼片牛肉粥怎么样”

时序听到鱼时稍微有点嘴馋了,就是,他喜欢的是鱼,咸口的,哪里是什么酸甜口“好。”

“那夫人先上楼吧,浴缸已经放好水了。”

上楼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泡澡。

浴室里热气氤氲,大浴缸里放了薰衣草气味的滋润精油球,气味催得人舒服且昏昏欲睡,安静的轻音乐回荡着。

“时文集团最近有大批的货物跟泥沙被扣押在港口,有三个月了,生产线跟销售线都受到很大的冲击,股票跌了很多。不过时先生,你确定要买入他们的股票想救他们”

时序将手机放在旁边,外放着,靠在浴缸壁上“我要控股,试试看,尽可能的多,到时候我会撤的。”

看谁玩得过谁。

“好的,明白。”

他挂断电话,将身体渐渐沉入温水中,让水没过下巴,或许是感觉到被水拥抱的安全感,深呼吸了一口气,屏住气,闭上眼,将整个人沉入水中。

发丝在水中散开,紧闭的双眸眼皮微颤,水的压强跟身体作为微微的抵抗,想继续下沉却会将身体往上推。

在水下,什么声音什么动静都被隔绝,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而有这样一道力,或者是心理作用,不断让他往下沉,往下沉,不要呼吸,就呆在这里不要上去。

我很肮脏,我很没用,我什么都不会,齐衡说过我活着就是浪费

时间,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那我不活了吧

反正也没人爱我

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就如同在时家被时宴哲拎起衣领卡住喉咙的那种窒息感,准确来说不完全是窒息感,这样被水包裹着压迫的感觉,大脑陷入了安逸的状态,氧气越来越少,却有一种解脱感。

脑海里再次闪烁画面。

诺大的房间里,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青年拿着被子,用被角死死捂着自己的鼻子,仿佛要将自己活生生的闷死过去,手用力得颤抖,跟身体本能的求生欲在做抵抗。

瞳孔紧缩,身体颤抖。

直到再没有挣扎,手重重垂下,闭眼倒了下去。

倏然间,时序猛的从浴缸里坐起身,他湿透的长发贴在身上,脸颊上都是水,双手扶着浴缸,低着头,胸膛上下起伏疯狂咳嗽喘息着,生怕少呼吸一秒自己都会窒息死去。

“你真是太狠了。”

那种被强制溺水的感觉让他胸口跟胃都疼得难受,垂下眸,看着水面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发丝垂在水面,荡开了涟漪,让这张脸的倒影模糊扭曲,忽然笑了出声,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

所以到底得是多委屈,多窒息,多绝望才能用被子将自己活活闷死。

觉得在这里坐得有点难受,清洗过后从浴缸站起身,扯下浴袍裹着自己脑袋放空的走出去。

客厅的吧台上已经放着热腾腾的鱼片牛肉粥,在灯光下可以看见喷香的热气。

他走过去坐下,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暖呼呼的下肚肚子舒服多了,一边吃一边盯着满面墙的黑金酒柜,这满墙的酒都是陆文州的藏酒,光是这面墙的酒就价值上亿。

还不包括地下酒窖。

哪一天肯定得下去淘一淘,不过陆文州估计会批评他。

但是想了想,这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一旁的玻璃柜倒映着正在喝粥的青年,低着头,搅拌着温热的粥,发颤的手握着碗壁,眼泪掉入碗中。

时序,别这样,不能放弃。

活着才能够报复他们。

入了夜。

卧室里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夜很安静,床上的人却睡得非常不安稳,额头冒着冷汗。

厕所灯光通亮,清瘦漂亮的少年跪在马桶上,瑟瑟发抖,双眸湿润恐惧的望着身前的高大青年“一哥,我错了”

“你错哪里了。”高大青年用力揪起少年的长发,把他扯到自己面前,见他哭得梨花带雨“我现在告诉你错在哪里,你就错在随便勾引人,大哥是你可以勾引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