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虎奔命似的蹿了回来,一把推开同事,关上门摸出家伙就凑到门缝警戒。
“啥情况”同事火速退后蹲下,用厚实的墙做掩体。
何小虎侧耳听了会,又趴开门上的帘子看了看,喘着粗气一把摁开了林场门口大灯。
这几盏大灯度数高,太费电,除了国庆和春节当天舍得让它们亮一会,平常就是拉警报的时候也基本没开过。何小虎一下子把六盏大灯全都打开了,照的小半个山头明晃晃的。
同事凑到窗户瞅了一眼,也惊了。只见警卫室的台阶下整整齐齐码着十来个人
还有一辆爬犁正对着警卫室。
何小虎的心怦怦直跳,他道“我下去看看,你看我手势,随时准备拉警报”
同事把手放在警报铃上,紧张的目送何小虎一步步挪下去。
直冲台阶,也就是刚才何小虎踩到的那个人身上有个蓝色的本子,像是铁路工的记录册。何小虎摸了摸那人的脉搏,还活着,这才松口气飞快薅起本子。
借着灯光翻了翻,何小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冲着同事手掌往下一压,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林场。
“给科长打电话请他迅速通知公安局”何小虎喊道。
同事毫不犹豫捞起电话,将科长、厂长、书记挨个惊动后,才端着枪下来“啥情况”
何小虎此时已经挨个摸了一边颈动脉,确定十三个人都还活着。他指了指人和爬犁“省城那个布线两次都没抓到的恶偷团伙,一部分赃物。”
“嚯”同事倒抽一口凉气,“这十三根冰棍”
“还
活着呢。”
“谁啊,这么大本事”
何小虎抖抖本子,这哪是半僵的冰棍儿,简直是十三张罄竹难书的罪状这些人直接拖去枪毙了都是应该的。
保卫科长到的最快,有经验的老同志三言两语了解了情况,道“先把人搬警卫室里去,一会给冻死了。别管哪些哪个大本事的人,别浪费了人家的心意,对这些人开过绿灯的人,他们销赃的渠道、害过的人、贪墨的人民财产还没刨干净呢。”
何小虎和同事搬麻袋似的把人丢进警卫室,嘴里跟师父请命“皮上写的那个头目的家在小盒子沟,我请命参加这次行动”高老大那个憨厚老实的高大有是高老大村里谁不知道高老大孝顺,在外头拼命干活养家,他自己黑瘦,却养的全家白胖胖的。
科长沉吟一下,点头道“一会你带一半科员先把地方控制住,等公安的同志们接手。”
警卫室里的同事喊道“科长,您来看”
保卫科长进去一看,就见这些人的四肢上开始流血。老同志扒开几个衣服细看伤口“真准呐”
“啥意思”
“都断着了四肢的筋索,叫人使不了劲儿,但没伤着大血管,所以死不了人。手腕上的也一样,看手法像一个人的手笔。”除了手腕伤有的有有的没有,个个四肢上都是八下,伤口又小又深,精准的吓人。
“还是挖点雪给他们糊上伤口,免得失血多了死在咱们这儿。”
“这伤口还止不住血。”何小虎咽口唾沫“真狠这得是啥样的狠人呐”还把人排的整整齐齐的撂那儿他现在想起那场面心里头还发毛呢。
此时早就跑出几里地的林星火正被兔狲抱怨“瞎心软”干嘛把爬犁留下
就连大黄都嗷嗷呜呜的跟骂人似的。
林星火感到背篓里的小狐狸崽们也不肃静,只得承诺“回去咱们也做个爬犁”
捏住大黄仰天的长嘴巴,林星火推它“去去去,回家去”
大黄蹭着不肯走,见林星火执意,从雪地里叼出个兔子来。
林星火摆手,又推了推它,大黄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拍拍身上的泥,林星火从半塌的地窖里一跃而出,没成想高老大的闺女说得竟然是真的,高老大在这个离大队支书家很近的破窖里藏了一盒子小黄鱼。
脏胡子他们从高老大家抄出来的赃物林星火碰都没碰,钱还好说,那厚厚一沓子票证连她也眼红。但上头指不定有什么记号呢,而且高老大的账本零零碎碎的,万一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值当了。
小黄鱼就不怕了,林星火带上皮手套用力一攥,就成一坨坨。
上头那行“足赤”、“寿”和“雪乡金”的字样也没了林星火猜测这可能是那个本地有名的金姓大地主大资本家里的藏金,不知被谁贪墨,再又落到阴狠的高老大手里。
林星火猜度着高老大的心理,循着高家墙头、小河沟又找了找。狲大爷冷哼一声,嗅了嗅黄金上残留的味道,屈尊降贵的指点了几个地方,果然又扒出了三包金子。
林星火抱起嫌冻脚踩住粗尾巴的狲大爷,撸了撸头,真心实意的赞叹“真厉害养家狲”
兔狲圆钝的小耳朵挺的高高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高傲声音。
“咝咝”像布条一样被兔狲绑在林星火背篓下的黑貂醒了,吓得咝咝声不断。
“诶,醒啦”林星火转脸看看貂,“走吧,还有这小东西的事得处理。”狲说这貂窝里藏着好东西。
沉迷人类赞美的兔狲,觉察到柔软的手离开狲头,忽然大怒,嗖的一下向黑貂扑上去。
挠的黑貂咝咝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