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宝葫芦籽发芽了

王胡子是看出小仙姑有钱来了,笑道“树啥时候砍都不要紧。但砖瓦最好趁冬里雪厚的时候弄回来,金家窑有专门运砖瓦的大爬犁,比雪化了用骡车拉方便多了。现在准备齐了,正好趁生产队还没大忙的时候,开春化冻就盖起来。”

两人正说话,角落里陈来福一脚踹翻了魏春兴,嚷嚷道“你用你那狗鼻子,瞎闻啥”

魏春兴攥着拳头,盯着陈来福的眼珠子都泛红了。

陈来福这人欺软怕硬,

诚心朝魏春兴微瘸的左腿上招呼,旁边人看不过去“春兴怀里还揽着妮儿呢,你也不怕摔着你闺女”

陈来福骂骂咧咧,囡囡抱住舅舅的脖子,眼泪扑通扑通的从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掉出来。

“囡囡”魏春凤挤过来,先抱起闺女,然后扶起弟弟,反手给了陈来福一耳刮子“你打我弟弟”

陈来福看面子比命大,他气的脸紫胀,指着魏春凤“跟你这疯婆子是真过不下去了”说着就四处撒摸,看到墙边立着的胳膊粗的门闩就举起来乱扫过来,“看我不教训你”

林星火皱了皱眉,走过去,单手钳住门闩,手腕一动就夺了过来。

魏春凤不愿把林星火牵扯进来,陈来福脑子有病,他分不清好赖,这会丢了面,回头指不定就怨恨上小仙姑了。这人没胆子当面惹小仙姑,可他那张嘴,魏春凤最清楚不过了,胡编乱造的给小仙姑添麻烦。

她上前把林星火挡在身后。

囡囡抱住她舅舅的腿,吓得直哭。在林星火背篓了睡觉的兔狲和狐狸崽醒了,兔狲直接跳出来,抱住林星火的后脑勺,毛下巴搭在她脑袋上,津津有味的看热闹。

拆了绷带的狐大爬出篓子,跳下地跑到了囡囡跟前,毛茸茸的大尾巴扫了扫小女孩的脸,再嘤嘤叫几声,三两下就哄好了小娃儿。

林星火赞叹的看一眼贴心的狐大,抬手扒拉了下脑袋上沉重的负担。

陈来福确实不敢当面跟林星火大小声,他柿子挑软的捏,恶狠狠地看没跟他还手的魏春兴“再他么冲老子乱嗅,早晚把你狗鼻子豁了”

魏春凤气狠了,指着陈来福正要骂,小囡囡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舅舅问他身上的鸭蛋香粉味哪来的”

小小的女娃口齿清楚,刚从办公室急匆匆过来的老支书脸都黑了“陈来福,粉味哪来的”

“冤死人不偿命”陈来福跳脚“啥鸭蛋香粉,我不知道他说你们就信”

乡下人不知道鸭蛋香粉是啥,还有人以为陈来福偷吃了小舅子的鸭蛋呢,但他这做派,却叫人往歪处想了。

“仗着鼻子好使一点,成日家闻这个闻那个,你咋不闻闻你们姐弟身上的馊味呢空口白牙就啥味,我不知道啥味”陈来福推开人就想走。

魏春兴一把薅住他“闹破了我也不瞒了我姐清清白白的,是你这贱骨头自己丢人”

“他身上沾了鸭蛋香粉的味叫我闻着了,那是城里卖的压成鸭蛋形状的香粉,咱屯里没有,金家窑金寡妇倒是有一盒胡子哥也知道,金狗子偷抹了粉来显摆过,我记得这个味”

魏春兴直哆嗦,又生气又替他姐心疼。

陈来福抵死不认,别人鼻子没魏春兴好使,也闻不见,闹哄哄的不可开交。林星火被挤到墙边儿,这么多人她也分辨不出香臭,捏了捏兔狲的毛爪子,被兔狲甩了一尾巴,但狲大爷的爪子屈尊降贵的拍了拍小伙伴的脑袋。

林星火就知道了,眼见老支书捂着胸口直喘,她就开口了“老支书,等卫生站拾掇好了让魏春兴来帮忙吧,他鼻子好使,药材种类、好坏一闻就知道,学起来兴许比谁都快。”

啥,小仙姑这是要教魏春兴学医春兴小子这是撞啥大运了

重新背上狐狸崽儿,林星火贴着墙就离开了。

老支书脸猛地一沉“把陈来福给我绑到后屋去”

陈来福不服气“凭啥绑我,新社会还兴屈打成招的你们不是公安,谁敢绑我”

“我不是公安,我是陈家的族长”老支书恨声说“你问问你爹娘,还认不认陈家的祖宗”

陈来福的爹垂着头,不敢吭一声。

“往小了说,这是败坏家风的事。往大了说,这是流氓罪你以为公安不来抓你”老支书一口唾沫一颗钉,“绑起来有事我亲自去公社报案”

王胡子上前就给了陈来福一拳头“狗改不了吃屎”

魏春凤把囡囡给魏奶奶,扶着弟弟追去听问。

剩下的乡亲面面相觑,有人说“陈来福真”

“他那么个拖拖拉拉不爽快的人,囔囔唧唧的,有胆量跟金寡妇搞破鞋别是春兴闻错了吧”

“那还能有假你咋这么不开窍”媳妇嫌弃他“小仙姑刚说啥,她说春兴鼻子好使,让跟她学医你还不明白”

“春兴这运道,没得说了”

林星火往院落走,路上没人,兔狲蹲回她肩头,凑近道“天赋异禀那个魏春兴要是进林子找药,比野猪还好使”

林星火不自在的挠挠脸,狲的毛毛蹭到了她耳朵,有点痒。

“上次秋捕,就是遇上野猪那回,我记得他的鼻子还没这么灵”

兔狲不关心这个,它难得给林星火以外的人类眼神,只想支使魏春兴替它和林星火寻找老药,狲大爷最近穷的很了,小包裹里攒的药材都拿出来给林星火配药了,连桦树汁都所剩无几

“少打别人主意”林星火拉拉兔狲圆不溜丢的小耳朵,“回去你继续泡药浴,鼻子指定能比他好用。”

单纯炼体不能帮

林星火祛除杂质,她只能锻体的同时借助药浴、药蒸、冰冻、等手段配合着逼出杂质,过程虽痛苦,但效果还算不错。

在自己身上试验了几天,林星火决定给全家都安排上小狐狸崽儿们用的都是稀释很多倍的药液,顶多感觉麻酥酥的;兔狲就不一样了,它皮糙肉厚,林星火用的药还得再添五成药劲才够用偏偏狲大爷还挺娇气,三分疼被它作成了十分,林星火不得不强行“蒸狲”。

谁叫这家伙半吐半露的说什么南山深处接近不咸山主脉的地方,有一根通智期的妖植。坏消息是它跟那玩意打过一架,被臭晕了过去;好消息是那妖植毕竟是植物,十年八载的都挪动不了地方

林星火没打算招惹人家,但防患未然,夯实基础的心免不了更急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