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屹立千年而不倒的极乐城中心, 在事故发生的一刹那,朱迪狭长的眼睛微眯,穿着白手套的手指打了个响指, 薄唇轻启, “复原。”
一瞬间,分崩离析的建筑随便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顺着飞溅的轨迹迅速倒带,瞬间回归到了它们坚守了千年的位置。
在众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极乐就恢复了原状, 重新矗立在了圆月之下,仿佛之前的大厦将倾只是幻觉。
只留下了无数心有余悸的虫族死死低伏着身子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高空都没有动静,部分好奇心比猫还大的虫才有胆量悄咪咪地抬起头, 望向事故发生地, 渴望吃点瓜皮。
很可惜的是, 此刻清冷的月光和糜烂的霓虹交界的环廊处,再也没有任何虫的身影既没有那只艳虫,也没有那四只雌虫。
极乐别墅。
化身成煤球的白修见黑兔子没事, 便蹲回到了树杈, 避免和朱迪言奉两虫正面交锋至于应天骄那只小蚜虫,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而白发紫眸的雌虫则站在淡淡的月光下, 静静地看了别墅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止步他上次进入雄虫的卧房已是过界。
客厅内,朱迪将脸色蜡黄被榨干得一滴都不剩的小蚜虫无情地丢在了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应天骄刚好屁股着地, 腰部以下痛得都像要裂开两半了,他呜咽了一声,赶紧将屁屁挪离接触面。
朱迪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小蚜虫肿大的屁股,深不见底的碧眸中暗流涌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仿佛是小动物察觉到了来自猎食者的生命威胁,小蚜虫一个激灵,张望了一会后,下意识地躲到了看上去最无害的艳虫背后。
等怂怂地藏好后,他才反应过来,艳虫是个杀虫犯。
“救、杀”还没等他说完,他就被金发青年仿佛看死虫一般的冷漠眼神吓住了,从小娇生惯养从未见过大世面的小蚜虫根本受不得接连的惊吓,被掏空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猪弟,顾客这是怎么了”兔兔见金主突然“席地而眠”,好奇地伸出了脑袋,想看看新晋金主肿么了。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鼻间就被夏日的气息萦绕,同时一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脏。”猪弟暗含难言情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等朱迪手挪开时,地上已经没有了新晋金主的身影,兔兔不禁一脸“金主去哪了”的迷惑表情城里人真的就这么总是来去无影踪吗
朱迪见蠢兔子对那垃圾蚜虫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抓住懵懂黑兔子的毛绒耳朵一顿蹂躏,恨恨道,“怎么了,屁股还没打够”
他只是让蠢兔子放松放松不是“这种”放松
照顾客虫照顾到屁股去了
“猪弟你冤枉我”兔兔一身反骨,完全不接受猪弟无端的指责,三瓣嘴叭叭据理力争,“我这叫敬业,你看顾客抖个不停,说明超级舒服”
“但我给你鞭子是让你打他,不是让你对他屁股”朱迪的声音低哑又干涩,宛如一座压抑的火山,又如极地雪岛下汹涌的刺骨寒流,下一刻就要爆发。
然而兔兔却完全不在点上,他瞳孔地震,难以置信道,“猪弟你竟然敢打顾客”
俨然一副“猪弟你如此猖狂为什么还没有被炒鱿鱼”的震惊表情,看得朱迪更加火冒三丈。
他咬牙切齿,胸膛微微起伏,就像是一个刚刚得到柔软小动物的猛兽,对于小可爱的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和无脑挑衅既恼火,但又实在没办法动嘴咬杀。
最终忍无可忍,终于伸出修长的手,恨恨地采取弹了一下兔兔的耳朵这样的无伤大雅的方式,如愿看到一个皱着脸将耳朵藏在手下的蠢兔子。
陆飞英脸上都是不服气,他明明都好好工作了,猪弟竟然还弹他
朱迪最见不得蠢兔子一身反骨的样子,手又痒了。
陆飞英见状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用圆溜溜的乌黑眼睛死死盯着猪弟的手,防止他再偷袭。
朱迪冷笑一声,刚想给蠢兔子一些“难忘”的教训,但是目光触及蠢兔子略微发白的唇色时,所有的怒火瞬间都像漏气的气球一般泄了。
算了,不跟蠢兔子这只不知道从哪个荒星来的虫一般见识。
“生病了就别折腾了,洗澡休息吧。”朱迪整了整白色手套,走上了旋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