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的交谈总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打着哑谜,雾里看花。
从前因为认定率先表明心意的人就输了,害怕丧失主导权,所以一直将心意伪装,佯装漫不经心地试探、问询,无非都是想确认,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吗
会是最特别的那个吧
明明心有期待,却害怕答案是自己不想要听见的那一个,所以总在对方开口前,故作不在意地将那一页草草掀过,掩耳盗铃,默认没有听到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蠢杏。”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眉眼,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沈杏像是被他非同寻常的语气惊到,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
池礼半点儿没在意她的目光,微笑着望着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闻言,沈杏一愣,浑身僵硬,茫然得像个发现被偷了家的小动物。
她怔怔地望着他。
池礼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一些,望见她颤动的眸光,以及肉眼可见红起来的脸颊,轻轻笑了一下。
哪怕羞于启齿。
但似乎比起让她看见他的真心,那四个字大概在这一刻会变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我”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了他的唇上。
沈杏原本素白的一张小脸这下红得一塌糊涂,在他粲然的笑容里,率先一步开口,抢白道“我想的就是逢场作戏。”
这一句话直接将刚才营造出来的那点儿旖旎气氛打散,空气里弥漫出尴尬。
池礼唇角的笑容微敛,三秒后,他彻底将身子放低,单膝跪地,半蹲在了沈杏的眼前。
这样方便他完全地看清楚她的表情。
沈杏整张脸都红了,从脖子到耳后根,再到脸颊。
她避着他的目光,别开脸,固执道
“不要入戏太深。”
这一句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里死寂一般的沉默,带着令人窒息的凝重。
沈杏抠动着沙发边沿的那条装饰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刚才捂在他唇上的手已经收回来了。
她明显感知到在听见她说逢场作戏的时候,池礼蓦然凝住的嘴角。
从刚才就感觉到沉闷的心情,到这一刻彻底降至谷底。
她有那么一秒感到鼻尖酸胀,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只能试图把脑袋垂得更低。
下一秒,空气里传来一声笑。
“蠢杏。”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哑然,以及几分无奈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什么
沈杏下意识地抬眼,伸手又想要去捂他的唇。
但这一回池礼没再给她机会。
男人有力的手掌紧紧贴在她的手腕上,将她手腕桎住的同时,那四个字掷地有声地落下来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