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三合一)

植物大战咒灵 流初 6740 字 8个月前

“有空是有空,不过去了确定不会更伤心吗人死不能复生哦。”

“五条同学。”源柊月扫了他一眼,“你的六眼放在脸上,是用来当移动景观的吗”

五条悟不爽“哈”

源柊月把六张现场照片排到一起,每一张都是需要打上马赛克的水平,被咒灵破坏得残破不堪的现场,都有狐狸面具的影子。

其中两张略显奇怪,狐狸面具散落了一地。

“你觉得这两张有问题”夏油杰问。

“哦。”五条悟目光凝聚到一点,若有所思,“她的话,确实”

“是这一张。”源柊月点了点左边的照片,告诉他,“宫内沙耶这里很不对劲。你看,另一张的面具虽然散落一地,却毫无章法,像是随手乱丢的。”

“而宫内的面具散落方式却有迹可循。”他用指尖在照片上划了一条线,很浅的痕迹,“虽然后续被咒灵破坏了现场,但不难看出,面具们是沿着这条直线轴散开,像是一开始被一条绳子串在一起,又忽然剪断了如果是咒灵,为什么要这样做”

“关于她的死亡,真的能直接定性为诅咒杀人吗”

宫内沙耶遇害的地点,是她自己家中。

辅助监督带着他们上楼,介绍道“她的父母在神奈川老家工作,目前一个人在目黑区独居”

源柊月稍显惊讶“她是独居吗”

辅助监督“是的。”

源柊月“哦。”

她的遗体已被搬走,除此之外,现场保存得很完好但又称不上好,因为咒灵破窗而出时在窗口撞了一个大洞,看起来像墙体被炸开了。

这栋房子特意用帐设置过障眼法,外面的普通人无法看见它的残缺,也无法进入。

夏油杰完全是陪他们来的,站在门口,掌心把玩着那颗咒灵玉。

他看见两人在一地凌乱中走来走去,时而蹲下,时而拿起一样东西观察。

辅助监督问“有什么情况吗”

夏油杰说“他们怀疑宫内的死不是单纯的诅咒事件。”

辅助监督“诶”

夏油杰安静等待着。

房间本来就小,他再挤进去,就显得更为逼仄了,反正有他们两人,找到可疑之处也是志在必得的事,与其一头雾水地加入凑热闹,不如直

接等结果。

十几分钟后,源柊月找到了一枚溅上血的面具。

“是它了。”他说。

五条悟“嗯。”

夏油杰问“发现证据了吗是哪里不对劲”

“不算直接证据,因为无法凭它锁定凶手。”源柊月对他展示手里的面具,“不过有它的话,我们就能确定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地上的大部分面具,都沾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但这

面格外猩红。

夏油杰沉吟“那么”

他的思维逐渐发散。

是因为做了某件特别的事,致使她被咒灵盯上吗

作为窗,她明明拥有一些能够抵御咒灵、拖延时间的咒具,又为什么没有用呢是不是出于咒灵的诅咒规则

袭击她的,是单一咒灵吗难道是多只

“很明显。”源柊月一锤定音,“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夏油杰“”

夏油杰“”

等等,等等,怎么就密室杀人案了

这是诅咒作恶才对吧

他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里是与咒灵战斗的咒术师片场,不是什么小学生侦探智斗黑暗组织啊

夏油杰环顾一周,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窗口的大洞上,这个洞使得这间屋子看起来格外残破不堪,心想比起密室杀人,这明明更像是陋室杀人案

然后,源柊月和五条悟拿了几样东西,在他面前重演了密室杀人的过程。

把若干诅咒面具叠在一起,串在一根橡皮筋上,利用橡皮筋的弹力把它们紧紧地绷着,尖端绑上一把刀,堆在一起的面具有足够的硬度和长度,能使站在门外的人远程刺死室内的受害者最后剪断橡皮筋,面具散落一地,完成作案。

夏油杰了然“原来是这样。那会是谁做的”

“这个不归我们管。”五条悟把脚边的面具踢开,对辅助监督说,“去联系警察吧,让他们查,有特殊情况及时通知。”

辅助监督看完他们的演绎,目瞪口呆,听他提醒才回神,连声说好,接着出门打电话。

“交给日本警方这帮饭桶,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侦破。”源柊月几不可察地叹息,“真可怜啊。”

接下来稽查真凶的过程,就不是咒术师职责范围内的了,他们已经完成了应有的工作,准备回高专交差。

踩着木地板下楼,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空气里隐约有尘埃味。

借着黑暗的掩映,以及墨镜的遮挡,五条悟肆无忌惮地打量源柊月的神情。

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命案,明明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可比起那名叫“宫内沙耶”的窗的性命,他似乎更在乎自己是否发现了事实真相,对于她的逝去,只是没什么情绪地感叹了句“真可怜”。

现在表情也很淡,水洗过似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放在普世价值观里,这应该是个十

分冷血的人。

可对方分明是个受社会机构抚养长大的普通人,没有相应的冷峻背景作衬,从性格上来看,也不像天生的反社会,不具备攻击性和破坏倾向。

小橘子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五条悟想。

他又开始好奇了,对于源柊月的好奇,像时不时复发的过敏,抓心挠肺的痒;像翻开一本没头没尾的书,每两页就写一段未完待续,他想知道下文。

诚然,他能猜到源柊月很难对死亡一事有什么特殊化的表达,如同水消失在水里,时间和生命本该如此自然流淌。可发现对方真正表现得镇静自若、事不关己时,他又察觉到一丝谬误,一丝微妙的偏差。

似乎不该是这样。

“稍等。”

上车之前,源柊月停下脚步,对着旁边的居民楼颔首示意他刚穿越过来落地的场所。

“那是我租的房子,有东西落下了,我去拿一下。”

五分钟后,他去而复返,手中添了一枚纸袋。

跑了那么两遭,天色实在有些晚了,黑夜浓稠如同油漆,将空气涂成抹不开的暗色,路边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啪,后座顶灯也被打开,昏黄光线照亮后座两人的脸。

源柊月打开纸袋,以及纸袋里面的小礼盒,是一盒手工饼干。

五条悟看出这盒饼干放了一段时间,有点受潮了。

“吃么”源柊月递过来。

五条悟“不了。”

他如是问过去,均得到礼貌的拒绝,也不在乎,自己抱着这盒饼干,脸朝窗外,一口一个地吃起来,很快便吃完了。简易饼干盒也没丢,仔细地卡好纸扣,重新塞回到袋子里。

辅助监督送他们回到咒术高专,一路上聊了些有的没的,还分享了一些八卦。

“什么,夜蛾老师居然结婚了么,还以为他是为咒术事业奉献终身的类型。”

“不仅结婚了,还很怕他妻子呢。”

“哇,想象不出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咒术高专出任务回来和放学还挺像的,漫无目的地扯淡,毫无营养的话题一遍又一遍,冷笑话一个接一个,然后在家门口在宿舍门口分别。

源柊月径直走向宿舍后方,他们也见怪不怪,那里有他的植物们。

五条悟的宿舍在二楼,他走上几级台阶,余光从走廊窗口瞥到窗外的人影,忽然话锋一转,对夏油杰说“有猫腻,我去看看小橘子在干什么坏事。”

夏油杰没拦他“你们别大半夜搞破坏。”

“哈哈怎么会,我们一般白天搞破坏,没人被吓到多没意思啊。”

夏油杰“”

源柊月确实没干坏事,仅是习惯性地巡逻他的领地,像恶龙一枚一枚清点金币,像玩家数自己装备栏里道具那样,确认过一遍植物们的等级与状态,心满意足地离去。

刚走出去几步,却见五条悟站在走廊口,背

着光,灯光奔流而下,在他身后为他的轮廓镀了层冷冽的边。

对方本就比他高许多,站在台阶上,更是彻头彻尾地俯视,分明是散漫的神情,却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不说话,眼神落到源柊月手中的纸提袋。

源柊月不躲不闪,任由他视线逡巡。

明明是无比安静的,谁都没说话,生发在两人之间的只有穿堂风,以及和着光影浮动的尘埃,却像有无声对答进行了几个来回。

源柊月知道他想问什么,也清楚他大约猜到了,于是拎起袋子,晃了晃,主动承认,打碎沉默“这是宫内送给我的。”

那天,住在对门的女孩子发现他不对劲,为了探究他的秘密,带着一盒手工饼干,以邻居拜访的名义敲响他的房门,他把东西收起来,一直忘着,直到今天才迟迟地想起来。

他与那女孩仅有两面之缘,并不打算因为她的逝去而去额外了解有关她的人生,但回忆起来时,顺手把一直搁置的手工饼干拿回来,不太好吃也吃完了,由味觉独自保存一段无人知晓的记忆。

如果任它风干或腐烂,多少有点可惜,有人不甚真心地记下,总比完全无人问津要好。

多少有点可惜。

五条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他“打游戏么我买了任天堂的新作。”

话题跳跃得太过迅速。

源柊月“嗯居然没笑我”

“哈为什么要笑你啊”

“笑我意外的软弱、哈哈想不到源君你是下雨天会给花打伞的那种人啊真可笑之类的。”

五条悟霎时哽住,好几秒才发出一声匪夷所思的“哈”。

“你到底把老子当什么妖魔鬼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哦,抱歉啊。”源柊月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仔细审视他一通,像受到冷门知识科普恍然大悟一般,“我确实觉得你是那种很不尊重生命、也不敬重死亡的类型,原来没我想象得那么糟糕吗”

“我在你的印象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渣”

“唔。一言难尽。就,典型的大少爷,生来什么都有,不把钱当钱、草菅人命、一个不满意就离家出走更名换姓、说不定还是个自杀狂魔”

“好糟糕的刻板印象一点儿都不符合吧”

五条悟几乎要像猫尾草一样嗷嗷叫了,像是受到天大的冤枉似的,“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就因为我太骄傲吗”

“当然不。”源柊月回答得很快。

骄傲一点都称不上罪过,这个人先有睥睨众生的实力,再有骄傲到令人讨厌的脾气,一切如此顺理成章。

“实力足够的情况下,傲慢是理所当然吧。”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哦。”源柊月冷酷道,“我仇富。”

“”五条悟眼睛缓缓瞪大,“就因为这个”

在对方发飙前,源柊月连忙补

充“我现在已经对你改观了,因为你愿意莫名其妙给我钱,所以你成功升级,不像以前那样讨人厌了。”

五条悟认为有钱算是他与生俱来的优点,和六眼一样,因而听到堪称离谱的改观理由,没什么障碍地欣然接受。

他问好吧。现在升级成什么了”

源柊月“升级成at了。”

“那也算升级吗都从人变成提款机器了”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没听说过吗”

“这也能飞”

太离谱了。五条悟不爽至极,嘟嘟囔囔着狡诈的小橘子、真是视财如命。

他清楚,关于讨厌他的原因,源柊月依然没有说实话。可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也就是说,他确实坦诚了很少的一部分。

这一发现令五条悟稍显满意了些。

他很突然地问“你觉得宫内的案子是谁做的”

“不清楚,也许是她的仇人。”源柊月说。

“我以为你什么都能猜到。”

源柊月注视着他,了然“那我猜你知道是谁干的。”

五条悟无声笑了。

他轻轻俯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挤压到只剩下一只手掌的距离,他身上的气味一如他苍茫的白发,冬日清晨般鲜明、凛冽。

“如果。”五条悟顿了顿,将声量压在他与他之间,嘴唇开合,依然在笑,“如果我说,我觉得杀死她的人,是一名咒术师呢”

让人捉摸不透,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源柊月“证据呢。”

“没有证据。”五条悟说,“被人为杀死了,咒灵恰好

路过破坏了尸体,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所以直接大胆推测,会不会是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被某个老橘子灭口了,再伪装成为咒灵所害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