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厨子要是不会做菜也就算了,明明会做以前还那么糊弄,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
大厨们这些天痛并快乐着,这事儿的确是他们理亏,遇到学生或者直讲明里暗里的抱怨也只能讪讪讨饶。
食堂的饭菜变得可口,太学全体师生对此报以极大的热情,下课的钟声一响,学生们立刻从教室冲出去,速度和刚来太学的苏景殊王雱有一拼。
直讲先生们顾及形象不能和学生一样跑,不过他们有单独的小食堂,去晚一些也没什么,于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往食堂去,悠哉悠哉的步伐格外拉仇恨。
今日食堂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油条、胡辣汤和其他几个常见的菜色,路过的学生边走边琢磨油条是什么胡辣汤又是什么
一边琢磨一边去打饭,不知道是什么也不耽误他们往前冲。
苏景殊王雱周青松周勤四个人分工明确,占位打饭进行的飞快,慢一步都抢不到他们经常用的那张桌子。
太学和国子学分开没多久,两边的监舍学舍都是新建的,基础设施非常完善,但是太学前些年的定额是三百人,这些年扩招扩到四五百,监舍那边倒能住下,食堂这儿人一多就开始挤了。
苏景殊将油条撕开泡进胡辣汤里,感慨这挤挤攘攘的才像学校的食堂。
“景哥,这个汤的味道好奇怪。”王雱喝了口热腾腾的胡辣汤,仔细品品味道,品完之后再来一口,“很奇怪,但是还挺好喝。”
苏景殊也这么觉得,
“是的,很好喝。”
这里是汴京,是开封府,是河南地界儿,河南地界儿怎么能没有胡辣汤
想看醉酒花间的北宋给苏
轼当弟弟的那些年吗请记住的域名
京城繁华,各种好吃的数不胜数,他之前也没想起来胡辣汤这回事儿,还是前几天他娘张罗食堂的菜单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北宋年间的河南既没有胡辣汤也没有油条。
胡辣汤和油条多适合出现在食堂,不行,他小小苏就要提前不知道多少年把河南的特色之一给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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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景哥儿田里吃草”,今有“景哥儿厨房煎药”,在老苏形象的描述之下,苏小郎可谓是忍辱负重备尝艰辛。
上次是他爹眼瘸,这次也不怪他,胡辣汤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他只是做个饭而已,干嘛一副他要把全家人毒死的鬼样子
过分了啊真的过分了啊
有本事汤熬出来都别喝
当然,最终全家都真香了,不然也没有现在食堂牌子上写着的油条和胡辣汤。
周勤慢慢品着碗里的汤,汤汁粘稠入口顺滑,里面的羊肉也很有嚼头,胡辣味恰到好处,一口接一口令人欲罢不能,“景哥儿,这也是你们眉州的特产”
都说蜀道难,可蜀中山清水秀好东西实在多,等将来有闲暇他一定过去游玩,重点就是他们小同窗的家乡眉州。
苏景殊咽下口中的食物,让他别决定那么早,“眉州偏远,那边没什么好的,还是京城更好。”
什么眉州特产,这是河南特产
孙直讲对眉州的评价其实没有错,那地方山水居奇,但也可以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周勤学问极好,将来考中进士去富庶大县历练几年再回京青云直上多好,何必想不开往山沟沟里钻
周青松飞快的干掉一碗去盛第二碗,坐回来后跟着说道,“就是就是,京城多好,景哥儿全家都搬到京城来了,可见眉州除了好吃的也没什么好的。”
周勤
算了,他不和二傻子计较。
不过话说回来,景哥儿好像从来没说过为什么举家办到京城来。
进京赶考的学子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只身进京,就算有些带着妻子儿女一起,也不会和苏家这样几乎不留后路。
尤其苏家家底不菲,能在京城买下那么大一座宅在,在眉州更是差不到哪儿去,这般举家搬迁到京城肯定有内情。
这种事情景哥儿不说,他们当外人的最好当做不知道。
食堂离学舍近,吃饱之后的午休非常惬意,苏景殊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晒太阳,还没悠闲一会儿就被孙直讲喊了出去。
小小苏下意识回道,“胡辣汤不是眉州特产,眉州没有胡辣汤。”
孙直讲
“谁问你这个了”
苏景殊眨眨眼睛,“那您找我什么事”
孙直讲神神秘秘,“今天下午是梅先生的课,梅先生得知我们苏小郎灵慧过人,特意喊你去考校一番。
”
苏景殊
怎么还带突击考试的
孙直讲看他紧张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说是考校,其实就是说说话而已,不用担心。”
苏景殊小心翼翼,“孙先生,我多问一句,请问梅先生认识我爹吗”
孙直讲乐了,“梅先生不认识你爹,但是他听过你爹的名字,读过你爹的文章。”
大宋有举茂才一说,就是位高权重的官员看到遗落在民间的人才可以往上举荐,这样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苏明允屡试不第,却是个有大才的人物,欧阳先生正准备举荐他当官。
巧了,梅尧臣梅先生也是屡试不第,且梅先生的运道比他苏明允还差。
梅先生考不上进士可以由叔父梅询荫官出仕,只是不巧那几年正好赶上范文正公主持新政,范文正公对荫官出仕深恶痛绝,愣是把梅先生给压了下去。
就算有欧阳先生极力推荐也不行,关系户在他那里走不通。
梅先生和范文正公原是旧相识,此事之后二人决裂,谁见了都得叹一声世事无常。
如今欧阳先生又准备举荐苏洵入仕,范文正公前两年已经去世,这次没人拦着,以苏洵的才识被官家选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梅先生对这个和他一样屡试不第但是运气比他好的苏明允还挺感兴趣。
苏家父子四人,苏轼苏辙他已经见过,苏洵有缘自会见到,还剩下这个前些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郎景殊,不见见总跟少了什么似的。
孙直讲笑眯眯解释其中内情,看着表情逐渐呆滞的苏家小郎,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小景殊,虽说梅先生只是找你说说话,但是你父兄皆才名在外,梅先生也看了你在太学的考卷,藏拙在他那里行不通。”
苏景殊qq
老苏你怎么不交朋友也能给儿子挖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