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自然也可以蒸,酒水中蒸出来的精华叫酒精完全没问题。

烈酒可以用来给伤口去腐消毒,酒水中蒸出来的精华效果的确可能会更好。

那么好的主意以前怎么没人想起来呢

周青松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道,“先生,蒸出来的酒精不能喝。”

孙直讲一想也是,文人清雅,喝的都是淡酒,讲究小酌怡情。大辛大热即大毒,只有鲁莽武夫才喝烈酒。

酒水太纯了不合士大夫的口味卖不出去,酒家赚不到钱,自然也不会去酿。

大夫治病并不经常用到酒水,想到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奇思妙想果然还是得看小孩儿。

“先生,我不小了。”苏景殊抬起笔杆指指自己的脑袋瓜,“这叫还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清澈大脑,新的,好使。”

“继续写你的,别插嘴。”孙直讲笑骂一句,琢磨现在让人送套琉璃器皿来的成功性有多大。

大夫们忙着治病救人,他们这些潜在病人却都闲着,旁边还有个拥有“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臭小子,先看看能不能把酒之精华给蒸出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这一页交上去。

苏景殊很有信心,“我来画图,让工匠们按照这个样式来烧。”

周青松转过身,“你又知道还是用你那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清澈大脑想出来的”

“这倒不是。”小小苏笑的露出小白牙,“我娘在城里开了间胭脂铺,里面有卖各种花露,下次有空带你去看看,回头议亲了记得来照顾生意。”

周青松白了他一眼,继续去旁边陪孙直讲查漏补缺。

这东西非常重要,写出来是要下发到州县作为参考的,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他们检查完太医院的太医也要检查,太医院的太医检查完官家还要亲自看,确保无误之后才会下发到州县让州县照办。

苏景殊撇撇嘴,他感觉到太医院那一步就已经够了,完全没必要拿给官家看。

官家又不懂,多此一举。

院子里忙忙碌碌还算安生,他们这些人没有发病,按理说已经可以回城正常生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太医院还是决定让他们多待几天。

现在房宅还住得开,等过些日子住不开了再让他们离开。

隔离观察的几排院落还算轻松,不远处病患居住的地方气氛已经开始沉重。

瘟疫是要死人的,即便这次开封府动作很快,太医院的太医也一直在安乐坊忙活,也还是挡不住会有人死去。

周青松说的没错,熬不过去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儿。

这些得了疫病去世的人不能入土为安,必须焚烧才能避免瘟疫传播,民间对待瘟疫也是应烧尽烧,所以即便家属哭的死去活来也不会拦着官府焚烧尸体。

安乐坊外面的哭声从最开始传出的那天起就没停过,苏景殊也不再去门口蹲着玩了,甚至连看书都看不下去。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见过最可

怕的场面是无忧洞里的尸体,但是现在听着外面的哭声感觉比当时见到那些尸体时还要难受。

也就是前两天已经把防疫小册子写完,放到这两天他根本就写不下去。

周青松坐在他旁边,心有戚戚,“大家不愿意来安乐坊也是因为这儿会死很多人,今年还算好的,坚持了那么多天才有人死,往年都是人进来没几天就变成尸体了。”

恐慌是会传染的,病患在家还能有家人哄着劝着,安乐坊中病患多大夫少,没人能时刻关注病患的心情。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有时候自己吓自己都能把人吓死。

隔壁的同窗颤颤巍巍扶着门框,“我感觉我心慌气短、浑身发寒、头晕脑胀、说话哆嗦,哪哪儿都不舒服。”

周青松往那边看了一眼,心态稳如老狗,“看,那就是典型的自己吓自己。”

苏景殊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往那边喊,“待会儿会有大夫过来,该

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稳住啊”

隔壁的隔壁的孙直讲无奈摇头,“这就吓的头晕脑胀,将来到朝堂可如何是好”

他们在同一座院落里住了那么多天,每天都会有大夫过来诊脉,有情况立刻就能发现。

这次疫病的症状也不是心慌气短头昏脑涨,他这纯粹是吓破胆了。

旁边,钱直讲美美的躺在床上,“还是上学太清闲了,等他到了养家的年纪就知道俸禄照发还不用干活的日子有多舒坦。”

孙直讲摸摸鼻子,识相的没有搭话。

整个国子监只有管账的最忙,除了管账的其他人都很清闲,上课的时候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和好友吟诗作对,看朝廷哪个政策不顺眼还能提笔写写意见。

教教课编编书,虽然俸禄不高,但是小日子过的都挺悠闲。

除了管账的。

嚯嚯嚯嚯嚯嚯嚯。

等大夫过来给隔壁的学生看过然后得出没病的结论之后,院子里的其他人笑话了他一番,压抑的氛围也好了不少。

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病患那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接连三天没有死人之后,苏景殊他们这些潜在病人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终于能离开安乐坊了。

各个院落都传来欢呼声,大夫们送走潜在病人也不忘安慰病患,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家肯定都能平安回家。

衙门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城,太学的直讲和学生们最好安排,直接全部送到太学,之后要去哪儿衙门就不管了。

这次太学连直讲带学生全部被拉去安乐坊,如今回来了绝大部分,还有几个染了病的没能回来,想来也要不了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