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变出一只烤的只能看出来是只鸡的烤鸡放在桌上,“要尝尝吗”
他以前在野外的时候烤过野味,当时感觉烤的还行,算不上好吃但至少能入口。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做之前特意找了苏家的厨娘和开封府的厨娘请教,学的时候感觉各种要点都考虑到了,结果做出来的还不如没学之前。
也有可能只是卖相不好,味道还是不错的,公孙先生要来试试吗
展猫猫期待的看着准备晒太阳的公孙策,试图让他亲手做的烤鸡挤进桌上准备好的茶点之中。
公孙策嘴角微僵,“展护卫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展护卫可以留着慢慢品。”
他是个柔弱文人,不敢以身试毒。
苏景殊要笑疯了,他从来不知道展昭还能这么好玩儿。
王
朝马汉麻利的把那盘格格不入的烧鸡撤走,回来后还不忘和苏景殊说他们展护卫私底下有多不符合世人眼中那个威风八面的南侠展昭的形象。
毕竟名满江湖的南侠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出师之前在师门万事不愁,出师后没两年就打出名声,然后就被包大人带在身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上次被红花杀手陷害进大牢。
他还想学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昭耳尖发红,捏紧拳头走到几个人跟前,咬牙切齿,“学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展护卫大志气,咱们兄弟今后有口福了。”王朝马汉立刻收敛起来,怕展昭再把刚收起来的烧鸡拿出来逼他们吃,赶紧催着苏景殊讲炮轰大庆殿的事情,“景哥儿快说说阅兵台上是什么情况。”
上午的时候外面太忙,开封府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维持秩序,阅兵台上的情况他们还真不清楚。
展昭拍拍手上的灰,搬来板凳坐在旁边一起听。
他这个官儿很尴尬,既没有高到能陪包大人一起去阅兵台,也没有低到要出去维持秩序,要不是阅兵台周边没有合适蹲点的地方,他都想直接找个隐蔽的地方悄悄看了。
但是能蹲的地方离的太远,离得近的话不小心被发现又要连累包大人,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合适,不如留在府衙躲闲。
大炮炸了个大庆殿,他烤了只鸡,多好,都没有虚度光阴。
苏景殊艰难的收住笑声,抿口茶清清嗓子,然后把阅兵台上官家和辽国使臣的交锋讲给他们听。
着重是辽国使臣的反应,没看到真的血亏。
当时那句“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的非常应景,和先帝遇事不决先服软相比,他们官家温声细气怼人的样子简直在闪闪发光。
他没有说先帝不好的意思,就是想夸当今圣上几句,当时辽国使臣脸都绿了,根本没想到他们大宋还能反过来提要求。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看不惯也只能忍着。
辽强宋弱的时候大宋忍,现在换成他们契丹人忍完全没毛病。
朝堂上的
相公们要顾全大局三思而后行,其他人不用,口嗨影响不了大佬们做决策,他们只需要高兴就行。
阅兵台上的交锋本就令人热血沸腾,再加上苏小郎的艺术加工,旁边几位听众都让他说的心潮澎湃,大有朝廷一说要开战他们就立刻远赴边疆为国效力的意思。
展昭目光灼灼,“景哥儿,官家说还要派使臣去辽国谈判”
以前谈判都是辽国派人来汴京,大宋对辽国避之不及,辽国那边没动静的话朝廷更想当对方不存在。
没办法,谁家有个拳头大还动不动就想过来打秋风的邻居都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
难得朝廷主动派使臣找辽国谈判,京城没事的话他也想去看看。
公孙策笑道,“这次再去的话应该不劳展护卫大驾,朝中众臣都等着这个机会,出使辽国的名额会抢破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出使辽国应该会选几个年轻人过去。
要是不考虑官职,几位相公都会请命过去,连他们包大人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他们大宋占了上风,辽国还不值得当朝宰相千里迢迢亲自过去,使臣的官职不会太高,派些年轻才俊过去已经是看得起他们了。
年轻人锐气十足,大宋好不容易能翻身,他们稳当了那么多年,这种时候就该咄咄逼人。
王朝捏了颗梨膏糖,摇头晃脑说道,“可惜只是不送岁币没说要开战,要是开战的话非得吓死那些契丹人不可。”
以前都是他们大宋的百姓胆战心惊生怕开战,现在也该契丹人享受享受那种感觉了。
嗨呀,公孙先生买的糖就是甜。
苏景殊现学现卖,拿出老夫子的架势给眼前几位分析朝廷为什么不能直接开战。
包大人回来时给他讲了一路,他听了之后讲给开封府的护卫听,中间还加了点他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不知道,但是肯定比包大人讲的好玩。
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也没关系,展猫猫和王朝马汉听不出来,公孙先生肯定能听出来,说完之后再让公孙先生来纠错就是。
咳咳,小小苏小课堂开课啦。
公孙策笑吟吟听着他们说话,完全没有打扰的意思。
小孩子家家异想天开,现在去打扰未免讨人嫌。
从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手中,中原便失去了阻挡异族入侵的天然屏障,胡人南下千里中原无险可守,从此中原门户大开,自燕云到黄河一马平川。
大宋开国时几次收复燕云失败,之后在面对契丹人的时候便一直处于下风,澶渊之盟后更是直接放弃了收复失地。
但是中原地带比燕云十六州更加富庶,契丹人拿到燕云后不会满足,只会更加觊觎还没有到手的中原。
幽、燕诸州乃是天造地设的藩屏,一夫当关万夫莫
开,在中原王朝的统治下可以有利的抵御北方胡人入侵,而落入胡人手里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契丹铁骑随时可能从燕云十六州疾驰
而至。
大宋开国之后不得不在京城附近广植树木来阻碍辽国骑兵行军,太祖时曾在内府库专置封桩库打算用银钱赎回失地,还将大名府设为北京来和辽国对峙。
可惜后来太宗移师幽州试图一举收复燕云时在高梁河战败,之后大宋在和辽国的战争中就一直没怎么胜过。
文人唾骂割让燕云的石敬瑭,但是辽国那边对将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让的石敬瑭却是充满了溢美之词,契丹人很清楚割让燕云十六州是中原的祸事,自然不会轻易吐出已经到手的肥肉。
辽国虽然是契丹人建立,但是境内生活最多的却是汉人,不光是燕云十六州,契丹人聚居生活的地方和后来被他们征服的渤海一带也是如此。
汉人数量最多,辽国的皇室没有不用汉人的规矩,朝中有不少汉人为他们出谋划策,比如之前萧太后重用的韩德让便是辽国权倾一时的汉族大员。
韩德让是汉人,但是他的地位显赫到有一个和皇帝相差无几的契丹名。
辽圣宗名为耶律隆绪,韩德让的契丹名为耶律隆运,俨然已经加入辽国的帐皇族之中成为皇室成员。
韩氏家族只是为辽国效力的汉人家族之一,类似的汉人还有很多。
那些世代为契丹人效力的汉人在打仗的时候不会向着汉人,只会为辽国出谋划策效力,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是一两句指责就能说清楚的。
生活在辽国境内的汉人百姓数量众多,有些是早年就归附契丹,长期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已经看不出和契丹人的区别,还有就是生活的地方被辽国打下来后被动归于契丹人统治的百姓。
前者是辽国百姓,拥护的是辽国的统治,后者是辽国的百姓,心里或许还念着大宋,但是能有多少念着大宋的还尚未可知。
契丹是游牧民族,向来逐水草而生,好不容易有了一块可以稳定种地的土地自然非常重视。
唐末五代的燕云十六州饱经战乱,辽国拿到那片土地后推行了各种恢复生产的政策,虽然目的是为了收缴赋税,但是对百姓而言却是难得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燕云十六州的税收几乎供应了辽国的所有花销,为了让那边的汉人真心归附,历代辽国统治者都不断对那边施恩。
就算推行下去后的汉人和契丹人待遇依旧不同,至少在表面上全都是一视同仁。
契丹人尚武,军队辎重经过会对农田产生严重的破坏,为满足骑兵行军的需要,毁田填沟的现象屡见不鲜。
为了不再让这种情况发生,辽国后来出兵征战的时候还会特意下诏不许毁坏农田。
虽然除了少部分身居高位的汉人和地主之外,绝大部分汉人百姓都生活贫苦,有田有地要承担赋税,没有土地就沦为佃农,遇到灾害之年只能靠朝廷救济生活,但是大宋的情况并没有比辽国好多少。
辽国的汉人百姓大部分是佃农,大宋的百姓同样有很多没有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