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南下令传人证进来,看着底下心思恶毒到要谋害亲夫的吴氏不由感慨娶妻还是得看运气。
周青柏在坊间是出了名的大好人,以往只听说他夫人脾气大,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连律法都置若罔闻。
还是他夫人好,他们夫妻俩相爱多年从未红过脸,哪像这周家竟然能闹到公堂上来。
李县令正想着,看到门口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愣了一下,“本县只说要传人证,为何进来这么多人”
这群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昨天和人起冲突闹上公堂的是不是就是他们
李城南皱起眉头,他昨天整理卷宗的时候忽然被喊出来,没怎么在意起冲突的双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这群人跟着的是两个少年郎。
怎么这会儿只剩下他们那两个和人起冲突的少年郎呢
护卫们被认出来也不慌,他们光明正大的进出县衙,要慌也不是他们慌。
一群人规规矩矩的拱手行礼,“大人,我等皆是人证。”
周青柏捂着胸
口,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什么叫都是人证,难道这些人昨天晚上都亲眼见到吴氏私会奸夫
吴氏脸色煞白,她明明很小心的找了隐蔽之处,怎么可能被那么多人看到,“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都是骗子,是被周青松找来诬告我的。”
要是这么多人都看到她和西霸私会,她今后还怎么在中牟生活
护卫们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但是他们都想进来看热闹,殿下又叮嘱了不能暴露身份,想进公堂就只能说他们都是人证。
昨晚月黑风高,亭子上可以藏人,假山后面可以藏人,树丛里可以藏人,房顶上也可以藏人,他们各个身手矫健,听到动静全部跑出来查看情况完全没问题。
周家的家丁护院没他们功夫好,他们好歹是周家的客人,听见动静总不能不管不问,万一宅子里进贼了呢
“大人,昨夜子时前后吴氏在主院后面的假山旁和胡西霸私会,那座假山正好对着我等休息的房间。我等为主家看家护院,夜间最是警醒,大人应该能理解。”护卫们理直气壮,说什么都有道理,“我等听到动静便悄悄出去查看,没想到就见到了这对野鸳鸯商量如何害死周家当家好将周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他们当时看的真切,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隐私不好开口,不能看到就直接给周家当家说。
周家当家不要面子的吗
结果还没等他们想好怎么和周家当家说,这吴氏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害周家当家的性命。
用长钉钉入头颅,如此狠毒的手段不是大仇都干不出这种事情,吴氏一个妇道人家无缘无故想不起来用长钉杀人,所以她必定是和奸夫合谋杀人。
人证说的有理有据,李城南一边听一边点头,“吴氏,你可认罪”
吴氏心慌意乱,没想到坏了她好事的竟然是这群家伙,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该让这群人进门,“大人,民妇冤枉。这群人是周青松找来的帮手,他们联合起来诬告民妇,民妇实在是冤枉。”
反正周青柏活的好好的,只要她不认罪,这群人就算说出花来都没用。
周青松扶住摇摇欲坠的哥哥,“哥,你千万撑住,家里缺不得你。”
周青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推开弟弟走到吴氏跟前,眼眶有些发红,“吴氏,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和胡西霸有染”
中牟百姓没有不知道胡西霸的,他以前对这种恶霸能躲就躲,周家没有底蕴,他们惹不起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恶霸。
但是近两年可能是胡西霸想扩张生意,已经不止一次和他们家的生意产生冲突。
如果只是扩张生意产生的冲突也就罢了,要是因为吴氏故意和他过不去
周青柏攥紧拳头,“你当真和胡西霸有染”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吴氏从来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周青柏,公堂之上躲也躲不过去,想着说出和胡西霸的关系没准儿还能让这些人忌惮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喊道,“有染又怎样只有西霸那等伟男子才配得上我,你周青柏算什么”
李城南手里拿着惊堂木不知道该不该拍下去,看吴氏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与人通奸的事实,不由同情的看了周青柏一眼,“来人,速将胡西霸带到公堂对峙。”
吴氏愣了一下,连忙扔下周青柏试图拦下出门的衙役,“大人,民妇的确和西霸情投意合,但是我们真的没有要杀周青柏,都是周家兄弟要害我,大人您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要落不落的惊堂木终于落下,李城南义正言辞,“吴氏,事情究竟如何本官自有分辨。”
他又不傻,两只眼睛都看着呢。
护卫们看着这位李县令直接派衙役去抓胡西霸有些不解,什么情况难道这糊涂县令真的和胡西霸没有关系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太确定现在是什么情
况。
要是这县令和胡西霸私底下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们还能理解那群地痞流氓在中某县横行霸道,要是县令和胡西霸私底下没有交易aaaaheiaaaa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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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会真的对县城里那群恶霸一无所知吧
好歹是京城脚跟儿的县令,怎么能如此闭目塞听
侍卫们不理解,但是他们大为震撼。
看李县令这抓人抓的那么干脆的样子,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胡西霸到底是什么人。
吴氏也没想到中牟县里会有人不给胡西霸面子,当即要死要活骂他们沆瀣一气都要害她,连县太爷都和周家勾结在一起,她直接撞死在县衙里得了。
李城南
娶妻娶贤,周青柏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娶了这么个胡搅蛮缠的婆娘
周青柏木着脸站在底下一个字也不想说,反而把周青松急的不轻,“哥,你别不说话。不就是嫂子和县里的恶霸有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休妻就是,大不了下次娶妻之前多打听打听,咱不搞盲婚哑嫁就行。哥,你别吓我,说句话啊。”
大丈夫何患无妻,要是实在受不了打击他们就举家搬到京城。
景哥儿全家都能从蜀中搬到京城,他们从中牟搬过去轻松的多,又不是活不下去,别那么钻牛角尖。
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带上证据去吴家找吴家要赔偿,景哥儿说过感情和金钱总得有一样,他们付出的感情讨不回来,花出去的钱总能要回来。
吴氏不讲礼义廉耻不要脸,吴家总要脸。
要是吴家也觉得吴氏的做法没问题,他们家在中牟也别想过下去了,这种人家谁敢嫁谁敢娶
他们是受害者,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哥你千万别因此一蹶不振,他是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读书人,家里的生意他真的不会打理啊。
周青柏被他念叨的脑壳疼,本来满脑子都是吴氏背着他偷人,现在满脑子都是糟心弟弟的滋儿哇滋儿哇。
他还没和这小子算账,家里的客人都知道吴氏半夜偷人,合着全家只有他不知道是吧
公堂上没空说那么多,等回家再好好说道。
周青松被就他哥瞪了反而松了口气,知道瞪他就好,他宁可回家挨揍也不想看到他哥深受打击一命呜呼。
他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相依为命,他哥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吴氏,你真是害人不浅
县衙门口,苏景殊和赵仲针看着衙役们往城东去,竖起耳朵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恨现在不能多个武林高手把他们带去房梁悄悄听。
赵仲针好奇的不行,“那几个衙役干什么去了”
“抓胡西霸”苏景殊也不知道,但是看方向是往城东,念奴娇也在城东,胡西霸和吴氏有染,很有可能是去抓胡西霸的,“那胡西霸在中牟手眼通天,县衙敢抓他”
不确定,再看看。
俩人和守在他们身边的两个护卫盯着门口
的动静,没一会儿就看到衙役带了个穿的珠光宝气的中年人,后面还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地痞。
别人他们不认识,后头跟着的那个黑豹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赵仲针看着被衙役带进县衙的中年人,“这是胡西霸”
身边的护卫给予肯定的回答,“没错,是他。”
他们俩昨天去念奴娇的时候见过这人,当时旁边好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陪他一个,和现在看上去一样嚣张。
念奴娇的老鸨在大堂里就敢和他商量怎么调\教新来的姑娘,可见他们根本不怕被人听见。
苏景殊评头论足,“这年纪得比周家大哥大一轮吧模样也比不过周家大哥,吴氏看上他什么了看他嚣张跋扈出门吃饭不给钱”
赵仲针实在忍不住,“我们能悄悄进去看吗”
苏景殊看看仅剩的两位护卫,“大哥们,你们能把我们送到后堂吗”
天下衙门应该都长的差不多,前面在审案的时候后堂没人,只要他们能进去,他就能带着小金大腿找到安全的看热闹场所。
县衙里已经进了那么多人,现在连胡西霸也进去了,待会儿八成得打起来。
早知道这样他们在传人证的时候就一起进去了,可惜刚才觉得跟过去太显眼,乌泱泱全冲进去容易让县令以为他们想找茬。
刚才有机会的时候没进去,现在想进去也进不去了。
护卫们翻墙进去倒是没问题,就是他们以前没干过这种事情,翻进去之后还悄声问道,“小郎,你在开封府也这样”
苏景殊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去开封府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只有需要他的时候他才出现,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去公堂上碍眼。
全府衙都能作证,他说的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