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猩红色液体溅了他满手,剩下半个脑袋还被铁锁链捆着。

枪口重新对准他。

“上级嘱咐过,你擅长劫持人质,我们特地挑了死起来没那么可惜的。”

“”凌熠嫌弃地把尸体松开,“眼光不错。”

“也不要打劫持我们其中任何一个的念头,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将你活着押到目的地,但不必保证肢体完整。”

凌熠评估了自己与两名持械职业军人的战力差距,很有自知之明地坐下。

“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有人要在北郊闹事的密报。”

“无关的问题不要问。”开枪的人回复。

“是谁派你们来的让我猜猜,卢乎伦”

“无关的问题不要问。”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自动回复机器人。

尸体被踢到角落,车厢内弥漫着渗浸霉味的血腥气。

凌熠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车到底开到了哪里。

约莫过了半个钟,车停下来,枪口朝车后门比了比。

“该下车了。”

首相卢乎伦头发苍白,眼

神阴鹜如秃鹰。

椅子就在他身后,他却坚持不肯坐,用一根拐杖支撑身体,似乎只要他还站着,就完全没有老。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声音苍哑,语调充满久居高位的傲慢。

“平平安安抵达刑场,按部就班被处决,这才会让我感到意外。”

“我见过达瓦的尸体,他脖后的腺体血肉模糊。法医说,他是在巨大的疼痛中饱受折磨而死。”

“是么,”凌熠面无表情,“那他还真是罪有应得。”

“所以,我怎么可能容忍你死得毫无痛苦。”

卢乎伦手中拐杖重击地面,从另一辆车里走下来医生装扮的人,浑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

他手里拎着医药箱,走到凌熠面前,故意当着他的面打开。

里面不是药,是一排排泛着银光的手术刀。

“我为你请了最好的外科医生,他会一刀刀割开你的腺体,还能让你最大限度地存活。

“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先切掉你的舌头,因为我不想听你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惨叫。”

凌熠轻蔑地笑“你确定吗像你这样的老人家,听觉也退化得差不多了,再不听听人间的声音,就只能下地狱听你惨死的儿子们哭爹鬼嚎。”

卢乎伦脸色愈发阴沉“那就如你所愿,暂时保留你的舌头,我本来还想帮你走得体面一点。”

“我这种粗鲁的平民,不懂你们贵族的体面。不过呢,你要是想听,我也不介意模仿贵公子临死前是怎么哀嚎求饶的,弥补他临终时你不在场的遗憾。”

卢乎伦呼吸骤然急促,身体前倾,鹰眼死死盯住凌熠。

不过他不愧是纵横政坛多年的铁腕政客,很快又控制住情绪。

“当天在场的也不止你一个人吧,你演示过后,我倒是可以在你弟弟身上验证一遍,看看你学得像不像。”

卢乎伦如愿在凌熠身上看到激怒的效果,他拼命想要扑向自己,却被身后的假狱警死死钳住。

“你敢碰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案板上的鱼急红了眼,铁链在他手上咣铛作响。

心爱的小儿子死后,卢乎伦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向来说到做到。”

凌熠的胸膛上下起伏,恨不得用眼神活剐眼前之人一千遍。

“有个混账说,只有我的死,才能彻底激发民愤。起初我不同意,现在却发现他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余热,那就让这场火将你烧得尸骨无存。”

“我这一生都与诅咒为伍。可惜诅咒我的人命都不长,而我至今还好好活着。”

卢乎伦下令“动手吧。”

从颈后传来冰凉的触感,腺体是每个aha的逆鳞,触碰意味着挑衅,凌熠挣扎得厉害,不得不多动用两个人手将他死命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