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想,那好,”奥瑟偏过头,吩咐众仆从,“从今以后凌熠若是不想按点吃饭,
等他是我一个人的事,留几个人轮班即可。其他人该做事做事,该休息休息,厨房只需要备好菜,等他想吃了再做也不迟。”
鲁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殿下会让步到这种程度。
“殿下,希尔德贝里几十年来都是这样的作息。”
“一成不变的日子也没什么意思。你是总管,我相信随机应变对你来说并不难,如果觉得吃力,那就培养一个接班人帮你。”
“”
奥瑟的意思很明确,是告诉她做不好就换人,鲁玛哪里还敢提出异议。
凌熠搁在桌上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住,“你想睡懒觉就睡,想玩游戏就玩,但是不管多晚,我只想每天至少跟你一起吃顿晚餐。”
凌熠垂眼盯着他的手,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要求也过分吗”
“不。”带着沉闷鼻音的低声回应。
“那就这么决定了。”
奥瑟把一道汤端到他面前。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吃猛了会伤胃,先喝点汤垫一下。”
汤碗被端起来一饮而尽,奥瑟摇头,拿起餐巾帮他擦拭嘴角。
“都说了慢一点。”
凌熠容光焕发,阴霾一扫而空,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芒。
“殿下,您看到我的新宠物了吗”
“那个被你冷落了一整天的新宠物”
凌熠心虚地吐吐舌头。
“它是我跟殿下一起养的第一只宠物,都说养宠物跟养小孩差不多,我们现在没有小孩,先拿宠物代替一下也不错。”
他凑近“殿下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起了名字,就更像自己的小孩了。”
要是奥瑟从养宠物中获得了乐趣,或许就不那么执着于生孩子了。
“养宠物跟养小孩差不多”奥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凌熠使劲点头“很多情侣都拿宠物当孩子养的,可以提前体验做父母的感觉。”
兴许是“情侣”二字大大取悦了奥瑟,他吩咐仆人“书桌左边抽屉里有一个册子,把它拿来。”
册子被取来,凌熠打开,页数倒是不多,但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看出来是奥瑟亲笔所书,他的字体遒劲有力很有辨识度。
“这是什么”凌熠不解。
“不是说宠物也是孩子这里面都是为我们将来的孩子准备的名字,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用。”
凌熠“”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册子“我已经起好了,就叫小白了。”
“你刚不是还说宠物跟孩子一样”
“我决定我的孩子叫小白,我们平民给孩子起名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奥瑟看起来还想为他的花名册争取一下,见凌熠赫然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只得作罢。
“行,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对于胖乎乎的议政大臣桑福来说,希尔德贝里的面积未免过分大了些。
从前门到后花园这段距离,他走得整个人呼哧带喘。
“最近很少在铂林宫见到奥瑟殿下了哈”桑福边擦汗,边与为他带路的鲁玛寒暄。
“奥瑟殿下现在怎么舍得离开希尔德贝里呢,他巴不得一天24小时都留在这里。”
“呃”
不知是不是桑福的错觉,鲁玛一成不变的语气中暗含浓烈的不满。
他婉转问起“我听说,与首相结下梁子的那位学生,如今跟殿下交情匪浅”
“又岂止是交情匪浅这么简单,殿下继续这么纵容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骑到殿下头上。”
桑福笑着回“不至于,不至于,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谁敢骑到他头上去夸张了哈。”
后花园入口就在前方,清亮的男声打外面传来
“左一点。”
“再往右一点。”
“太靠前了,后退一点点抓到了”
桑福迈进花园,看见前段日子在新闻中频出的焦点人物,举着双手,想要去够趴在树杈上的白色小老虎。
而任由他骑在脖子上,将人高高托举起
来的,就是桑福再“熟悉”不过的奥瑟殿下。
园丁抗着梯子快速跑来,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小老虎已经被凌熠从树上薅了下来。
奥瑟托住他的腰,一举一放,凌熠怀抱老虎安全落地。
“你个淘气包,”凌熠不客气地拍了小老虎的脑袋,“让你不要爬树,你非要爬树,每次上树都下不来,你说你是不是个笨蛋”
“它还是个孩子,爱玩是天性,你凶它做什么”
凌熠冲他斜目“殿下,您知不知道,在平民黑话中,它还是个孩子这句话的仇恨值高达500。”
奥瑟不以为然“这难道不是事实”
“事实是,您养个宠物都这么惯着,以后您的小孩还不得上房揭瓦”
“孩子母亲翻墙跳窗的事一样没少干,我的小孩上房揭个瓦怎么了”
就算真有问题,那也是瓦先动的手。
凌熠无言以对,他这个歪掉的上梁好像的确没有资格说什么。
不对,他为什么要跟“孩子母亲”对号入座,他的目标明明是潜移默化改变奥瑟对生小孩的执着。
他甚至还暗中准备了一堆熊孩子的新闻,打算不着痕迹地分享给奥瑟。
“啊这”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桑福下意识倒退两步,“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不会被灭口吧”
鲁玛面无表情,仿佛对这一切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