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掉了。
沈季钰靠进柔软的被褥,不知在想什么,疲倦感袭来,竟是不想管私人微信里的消息,毕竟
他知道有位聪明的家伙会以关心的名义来试探就对了。
从白天到黑夜。
酒店的走廊传来动静,听着是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们,谈话用的是母语,把沈季钰从睡梦中稍微吵醒了。
一墙之隔。
从外边带回冷空气的席延轻手关门。
那身羽绒服从防水布料到帽子毛绒,沾着小雪花,晶莹剔透,在暖气攀升的房间里悄然融化了。
脱下外套。
上半身还是那件高领毛衣。
席延的体魄在灯光下完美勾勒,发丝乌黑,脸色冷若冰霜,似是没有半分情绪,却在翻出手机,看不见小狗头像回来任何消息时。
那眉尾处的青筋不甚明显地动了一下。
“”
席延试图找事情做,从行李箱翻出资料,对大后天的展会流程挨个看了遍,又闭上眼,对着空气,用德语流畅地介绍起作品。
这种身体比脑子先进入学习状态的方法很管用。
席延能很快将杂念抛却,沉浸在正事之中,然而,小狗比他想象中更没有耐性,发来了消息。
在此之前。
席延发出的消息没能得到任何回复。
aien今天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aien袁医生建议我不要采集信息素,你们是朋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
aien但我还是想再问一下。
aien你真的不需要我的信息素了
相隔了五个多小时。
当下,最后那句“你”而不是“那位oga”为主语的消息,得到了线条的回复。
线条应该不需要了。
席延搁下手中的一切,握起手机,拨去号码,目光却投向正对面的墙壁,是昨晚传出像是手机振动方向的那一边。
电话很快接通了。
但听不到半点气息的那一方,显然也是聪明人,关闭单方麦克风,只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那瞬间。
酒店走廊遇到的亚洲面孔,绝非单人份的行李箱,隔壁的奇怪动静,全都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而席延自以为做足准备,浑身肌肉却被牵动着,喉咙似是有些灼烫。
他主动开口道“你好。”
“如果同在亚琛的话。”
“我们要不要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