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慌乱眨眼,声线颤抖“我、是被您开了吗”
“”
沈季钰偏了偏脑袋,气乐道,“多给你放半个月假还不好,带薪,十倍成吗”
秘书险些摔倒“那也太多了吧”
沈季钰笑而不言,继续往前走着,他背影挺拔,迈着长腿,整张脸浸泡在暖光里,如玉刻般美得不可方物。
秘书跟在身后,从未想过会见着这般模样的老板,光斑落在眼尾,像覆盖上了一闪闪的星屑。
秘书小郑由衷地笑道“您似乎在尝试喜欢上南陵,是因为那位aha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吗”
沈季钰脚步慢下来,不否认也不承认,目光掠过拐角有个小诊所,用古老的纸板写着“老牌男o医生专治疑难杂症”的字样。
他回过身,摘下相机塞过去,往小诊所去做体检,不知是他疯了还是身后的秘书傻了眼了。
“”
秘书赶紧追上去“您、要在这儿做临时标记后体检”
话落下时。
沈季钰已跟诊所老医生签下协议,进行的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普通体检,类似于过仪器,扫个光,拍拍裤子就能走人的那种。
要知道有的是未成年aha和oga乱来。
小年轻是小诊所里的光顾常客,这种诊所也不能说不合法,基础设施是有的,也不会乱卖药剂,但怎么瞅着都不如正规医院来得靠谱。
秘书眼睛还没多眨两下。
沈季钰已从仪器中走出来,调侃像拍了张老照片,留下联系方式,跟老o医握手感谢“请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老o医一听可了不得“我以为您检测着玩儿的,要结果啊,得等我送到正规大医院里检测”
沈季钰蹙眉,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儿“还要送去正规医院”
他就是想避着熟人才在外边瞎体检的,可别到时候传到袁叔耳朵里,那俩不靠谱的发小第一时间赶上吃热乎的瓜了
老o医看得出他有顾虑,握着钢笔的手停顿“多加点钱能给你改个名字,要不要”
沈季钰想了想“就写季先生吧。”
这一通下来,检测费三千八,小费八万,可把老o医吓得够呛“帅哥小老板,我们这儿不保证检测100准确的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季钰“尽管做就是了。”
本来临时标记的体检,他能不做也就懒得做了,毕竟身体有的反应都在临时标记后产生的正常范围内。
但如今反骨上身,倒想要让谢宿看看,他就是随便找个巷子门诊做的体检,都没那家伙说的离谱什么乱七八糟的易孕体质。
临时标记而已。
就算是易孕体质也得永久标记才能怀孕好吧。
走出门诊。
沈季钰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可转眼一看,秘书不正在他的身边
“”
来电人是袁彬,还实时共享了地址,是南陵市高铁站的定位。
沈季钰正要接通,那边却赶紧挂了,发来一条短信
你家小aha的外婆出了点状况,他现在要离开南陵了,速来
同一时间。
人多嘈杂的候车厅,两位肩宽腿长的aha并肩而坐,席延在包里翻东西,试图打电话却只能发送短信的袁彬假装无事发生。
“他不愿意接电话就别打了。”
席延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这个麻烦你帮忙转交给他。”
袁彬拿着那张卡嫌烫手“”
席延垂着眸,没什么话多说的,两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卡里有十万,密码是我和他见面的那天。”
“如果体检费和后续用在oga腺体上的药剂费不够就再跟我说。”
“不过,我可能要在医院陪床,不是随时都能看到消息。”
听到这儿的袁彬已满头是汗,想起自己大老远开车赶来,买了张票进站,急得要死,一路上被对方要跑路回家支配的恐惧感还没缓下来。
“你外婆旧疾发作不应该急用钱吗”袁彬劝他别冲动行事,“那你还给我钱干什么。”
席延嗓音沉稳“给他的。”
袁彬简直无语了“”
这种给分手费的既视感
他简直想挖个地洞让沈季钰自个儿来处理了
席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距离检票时间不到三分钟,想起身去排队,却被袁彬劝说再等等。
袁彬“你不复查了”
席延“我能感觉到复查只是个幌子。”
袁彬“”
“另外,”席延语速很慢,“以后的检查我会优先考虑在南陵本地的男a医院,不会再去静海。”
袁彬简直要崩溃,两手捏成拳头,左边是他的sci论文,右边是发小的甜美爱情,现在就连空气都在嘲笑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
袁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搀在席延胳膊上,“昨儿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明天来找我体检,我给你们俩安排见面啊。”
席延的反应看似平淡,身子却始终僵硬,指尖止不住地发颤,眼眸中布着细微的红血丝。
“我外婆是今早进的急诊室。”
“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所以我接下来两个月都没办法顾及别的事。”
席延是个孝顺的孩子。
在接到电话的两个小时内,他找学院办理了暂离学校假条,赶不上期末考会延续到下学期开学补考,接下来只想赶紧回县城照顾旧疾复发的外婆。
都已经这样了。
他赶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先买好最近一班的票,还想着给袁彬打电话,告知对方会寄份东西过去。
但没想到这位神经质的医生追到车站来了。
“我朋友他有固定工作,”袁彬止不住的叹气,“真不缺你这十万块钱。”
“没事。”席延只是为表达歉意和承担责任,“至少我做了我该做的。”
“那你之后缺钱怎么办”
“先找亲戚周旋一下,”席延冷静地做出规划,“这个寒假兼职补课能还得上。”
袁彬“”
这孩子怎么就犟成这样
他真巴不得说一声“哄沈季钰那个臭脾气的家伙开心,五百万他都能马上转给你”
然而。
在人群的涌流下,广播提醒开始检票,席延也站起身,托着行李箱往进站口走去。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外婆的病情急转直下,太过突然,如今脑子里都是浆糊。
但
他在刷身份证进站前,还是回过身,跟袁医生说“我跟他注定没办法见上一面。”
早在德国那会儿不也正是如此。
席延不愿多想,托着繁重的行李箱,一直往等待车辆发车的外区走,没再回头看身后的袁医生。
上车。
坐在绿皮火车的内部。
席延的家乡在岩城,距南陵市区八十多公里的地方,火车要开将近一小时,车上多是往返两地的打工人。